而小昭后听了这事,也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太在意。
不过她脸色苍白的难看,其他人还以为小昭后是因为此事心情不爽利。
而洛妃听到此事的时候,正在和神佑还有李平安一块吃饭。
还是李平安下学回来自己说的。
“朝臣们想立小皇子李南国为太子,先生说他提出了反对,让皇上立我为太子,不过父皇谁也没有答应,父皇实际是应该不想立太子,但是先生说,父皇说不定过几天就改变主意,最终还是会立李南国为太子的。”
李平安一边吃饭,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
就像是平时说,自己又学了一篇课文一样。
洛妃听了眼皮子直跳。
不知道为毛,现在的这个小屁孩,洛妃都有点拿不准的意思。
而神佑听了,微微皱眉,直接开口问道:“你想当太子吗?”
李平安没有犹豫的就摇头了。
“不想。”
“那不就得了,反正不想,让他们折腾去吧。”神佑伸手摸摸李平安的脑袋。
李平安通过伊仁姐姐知道,神佑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原本就亲昵,此刻更觉得亲切。
他露出了憨憨的笑容,笑的十分乖巧。
不过心中想的却是,他不想当太子,并不是对皇位没有想法,只是他向来胆小谨慎,安全永远排在第一,现在就算当上太子,也只是做了一个靶子,未来还有那么长,谁知道会如何。
李平安心底深埋着一个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很隐晦的愿望。
他事事都是安全第一,每一日被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很不好,他想要绝对的能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死。
所以他想当帝王。
但是这个愿望,不到实现那一刻,他不会说出口,永远都不会。
他是个谨慎的人。
他的先生是王如意,尽管王如意没有教这些,但是却很大程度的影响了他。
他年纪还小,露出憨笑,继续吃饭,也再没有说这个话题。
此刻,申皇突然出现了。
申皇痛恨洛妃对自己的欺骗。
也不愿意面对神佑。
也不是很喜欢李平安。
可是今日朝臣们一致要立李南国为太子,反而让疑心重的申皇犯了毛病。
很想来看一看,许久不见的李平安如何了。
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知道自己进来,洛妃已经知道了。
李平安不想当太子,申皇觉得松一口气,又有点气闷。
李平安发现父皇来了,也吓一跳。
很奇怪,平日父皇来,早早就有人示意了。
李平安吓了一后背的冷汗,心底更加发誓,以后想的却不会轻易说出口。
申皇对听到的话,有些满意。
可是他进来,看到这家常一般的饭菜,看着神佑伸手揉李平安脑袋的模样,好像就像一个姐姐。
她对谁都可以笑的那样好看,唯独对自己,眼中装满厌恶。
是的,是厌恶。
申皇现在明显的感觉到。
以前以为只是这个孩子性子就是冷清。
他有点尴尬。
他脑海里有点恍惚,如果没有曾经那些事,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坐着吃饭,一家人。
“皇上可是还没有用膳,若是不嫌弃简陋,可以将就一下。”洛妃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申皇想说自己没有胃口,却也还是坐下了。
他坐在洛妃身边,另外一边是李平安,而神佑坐在他对面。
申皇坐下,看到李神佑给洛妃夹了一筷子的菜,又给李平安也夹了一筷子的肉,居然独独的漏了自己。
瞬间气的想吐血。
瞪大眼,瞪着神佑。
神佑见对面的申皇面目狰狞,把自己碗里最不喜欢的配菜,眼不见为净的全部夹给了申皇。
申皇看到自己面前,那一堆绿菜,终于消停了。
开始吃饭。
他吃了很多。
一口又一口。
平日他有点挑食,其实也不爱吃绿菜,今天却觉得格外好吃。
好像咸度都刚刚好。
窗外的鱼池,一群黑鱼也在拼命进食,水面冒着泡。
第442章 皇子云的旅途
荆国的冬日特别漫长。
出发去蛮荒的皇子云,遇到了狼狈逃回去的朝慕尔将军。
朝慕尔羞愧万分。
虽然也重创了对方,可是他带去的好汉,只回来了不到一半。
他万万没有想到熙国人会那么拼命。
传说没有礼义廉耻的熙国人,对自己的财物看的比命重,命都不要了,东西还要留着。
可是满口仁义道德的申国人,几乎是一打就跑就降。
朝慕尔觉得自己运气太差。
当年打水泽部落,他也是九死一生。
现在打熙国也差不多是半死了。
而枯木长居那家伙,每次都能选到软柿子,每次都是大胜归来。
而自己总是有败有胜,十分艰难。
这一次,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处罚。
可是他不得不带着兵退回来,因为天知道为毛,一个小小的灰原镇,好像集结了整个熙国的军队了。
他们带几千人,可是灰原镇好像挤着几万人。
不靠战术,直接人堆人,他们都能被压死。
荆国人是勇猛,可是也会死。
朝慕尔狼狈的逃回来,遇到了带兵整齐的皇子云。
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他们是傍晚的时候相遇的。
仓皇而逃的朝慕尔没有选近路,没有路过蛮荒,不想节外生枝。
蛮荒外头,是比蛮荒还荒凉的一片戈壁滩。
路上会有像巨型蘑菇腿一样的山,一圈一圈的,全都长一样,一不留神就会迷道。
当在夕阳照耀下,朝慕尔嘴唇已经干裂的血都流不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荆国的战旗。
一瞬间,泪水都流了下来。
这群败兵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终于吃到了一顿饱饭。
朝慕尔吃的像一只野猪,哼哼唧唧的坐在了皇子云的帐篷里头。
皇子云有点惊讶,之前朝堂上的朝慕尔,即使是要赴死,也是一副虎将的模样,而在自己面前,此刻哪里还像一个将军。
浑身的伤,吃饭也狼狈,没有一点风度。
“叔父应该已经知道你们败了。”皇子云开口道。
朝慕尔往嘴里扒米粒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吃。
“要死,也要当饱死鬼,这几日可真是把我饿坏了,单单没饭吃这一样,就受不了。”
吃着吃着,朝慕尔忽然眼泪掉了下来。
朝虎贝说她父亲最看不起哭的男儿,说哭的男儿都是怂蛋,让她夫君枯木春即使哭,也不要被她父亲看见。
可是此刻,她父亲朝慕尔自己哭的泪水滂沱,饭菜都变咸了许多。
“我他娘的,几千好儿郎打他们好几万,就剩下不到一千的孩儿活着回来,我也没有借口,输就输,败就是败,就是想起来心疼,云皇子,我若被荆皇砍了不要紧,那些战死的孩儿们的家人您帮忙费心照看一下,该发的抚恤钱要发,咱们荆国就靠这些儿郎好战,可是近些年,却总有人学了申国的臭毛病,连抚恤钱都敢克扣。”
朝慕尔越说越伤心,连着鼻涕都流的老长。
眼见着鼻涕就要落碗里了。
皇子云咳嗽了一声道:“虽然身体发肤出自父母,样样都要珍惜,可是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