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女子生产很是危险,总是有备无患。
皇上撞晕了自己。
大夫又不敢给皇上施针,也不敢硬给昏迷的皇上灌药。
只能等着皇上醒来。
皇上应该是撞晕的。
而且这些御医世代服侍熙国皇室,对于熙国皇室短命的事迹都是心中有数的。
总让他们战战兢兢。
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按说熙皇还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是意外谁也说不清。
他们不敢碰熙皇,只能等着他醒过来。
太阳落山,风浪大了,船舶摇摆,也有一些御医不是很适应,脸色也是苍白的。
婉贵妃吃着一碗燕窝,小口小口的,船舱里烛火明亮,她有些嫌弃的看着碗里的燕窝,居然有黑色的细绒毛。
一定是那些干活的宫女太监不细心。
里面的黑毛都没有去掉。
不过此刻,她也不好挑剔。
她还是要以孩子为好,尽管觉得燕窝和那银耳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觉得脏了一些,她还是坚持着喝着。
她挑剔着碗里的东西,依旧喝着。
这时候床上的熙皇睁开眼。
头很疼。
头疼欲裂。
脑海中一幅一幅的画面闪过……
落水,乡村生活,逃难,成婚……佑哥……
佑哥穿着甲衣从战场归来,他牵着一个女子,没有迎上去。
佑哥的脚受伤了。
佑哥离开了皇宫,去了书院教书。
他没有挽留。
他告诉佑哥会等她回来,他眼睁睁的看着佑哥穿着铁甲去杀敌……
漉山一片火光……
他……
他醒了,他泪流满面。
看到床头婉贵妃在矜持的吃着燕窝。
第683章 一半的兵符
早晨。
有大雾。
阴天。
城内静悄悄的。
早朝开始又结束,雾都没有散。
在浓雾中行走的人,彼此要看见彼此,必须走到跟前才可。
今日朝臣的情绪比昨日稳定一些了。
昨日集市酒楼跟前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都传遍了。
很让人心寒。
但是也无济于事了。
听说婉贵妃的兄长也被带上战场了。
鹿将军说了,我可以上阵杀敌,你也可以。
可是婉贵妃兄长一个八尺大汉,哭成狗,一直往回跑,被后头弓箭射了几箭才不情愿的重新上前去。
这件事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当初皇后去漉山那段时间,朝中是有一些墙头草,想要交好婉贵妃,但是人数很少。
毕竟熙国的情况,交好君子都比交好皇上强一些,何况只是后宫一个宠妃。
而且这些人,也是出事的时候跑的最早的一批人。
留下来的也是没法跑走的。
所以没有人声援婉贵妃的兄长,何况此事还涉及了婉贵妃居然通敌谋害皇后的事情。
原先众人表面上都支持婉贵妃,是觉得她没啥大志,只是在后宫折腾。
最后幸好皇后杀了对方,若是皇后因此死去,现在熙国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现在帮熙国守城的几乎都是皇后一脉的人,皇后的兄长,皇后的学生……皇后的同窗,殷君的幼子,一开始就是坚定的皇后党,跟殷君不和。
大雾还没有散去。
朝臣陆续离开,而有一辆轿子却是反其道而行,是进宫的。
那轿子上有殷家的标志。
众人恍然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时候会乘坐轿子进宫的人会是谁。
应该就是殷家的儿媳妇,申国小公主,太后昭唯一的女儿。
这样一想,不免有些同情。
听说太后昭的消息,伊仁公主嚎啕大哭,如同泼妇一般,赖坐到地上。
却没有人指责伊仁公主礼仪不端,这乃是真正伤心的表现。
女子哭,他们都领教过,端庄低泣,大多都有目的,达成目的,眼泪一抹,又露出笑容,破涕为笑的美人比比皆是。
可是哭的不顾形象,哭的坐到地上,可想而知,是真正的痛苦。
也没有人指责伊仁公主当初写的断绝书。
于理断绝母女关系,于情依旧哀痛到骨子里。
伊仁公主在熙国的上流人士这边名声并不好,不过在底层民众那里名声却很好,经常组织施粥送冬衣送炭各种活动,据说还弄了个孤幼堂,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
那些孩子实际长大了也就被收拢到各种作奸犯科的地方,小偷小摸,大偷大盗。
她弄这个孤幼堂,触动了不少人利益,最后据说还是皇后支持摆平的。
都说皇后和伊仁公主感情不和,实际上平日不见来往,有事的时候却都会出手帮忙。
此刻那太轿子往宫里去,很快消失在雾中。
臣子们也没有心思猜测是什么事,他们都很忙碌。
早朝时间比过去短,但是他们的任务都比过去重。
每个人的事情都要落到实处。
一来维持城内稳定,二来发动能用的力量,积极抵抗。
皇后昨日丢下来的人头,把那些臣子吓一大跳,也绝了他们当中一些墙头草的人的心思。
对方老大都被结果了,此战应该很快出结果。
三皇子的人头被挂到城外,不出意外,当时就一片人倒下了。
只是对方人实在太多,杀人都杀的刀钝了。
而且北面,申国大军居然并没有退去,反而继续南下,一路杀的更狠了。
眼看着步步逼近熙城。
……
李伊仁直接去的御书房。
神佑这几日都几乎吃住御书房,忙到死。
下朝之后是仅有的休闲时候,等过一会,用餐完,就又要处理源源不断的事情。
李伊仁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一些冷。
或许是她最近一直很怕冷。
忍不住抖了一下。
冬施很细心的又给她披了一个外搭。
不过进屋还穿衣服,显得有些怪异。
神佑抬头看到李伊仁,总觉得虽然李伊仁是自己妹妹,形容居然比自己还老的样子,一下子老的厉害。
额头都有了皱纹,颈脖上也是,瘦的厉害。
看她穿着一身白衣,整个人如同飘过来一般。
这时候她的脸庞像极了太后昭,只是比太后昭少了一些刻薄,多了一点虚弱的感觉。
“节哀。”神佑开口道。
李伊仁这次没有哭,也没有掉泪,面容很清减,只是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