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依然便挂了个牌子告诉村民们自己要去给村子里那些腿脚不方便的人治病,会挨家挨户上门问诊,免得上门来的人跑空。
其实她这么做就是搞个噱头接近花花的家,既然是例行检查,麻婆子没道理会拒绝方依然。当然她也想过自己会被麻婆子赶出来,所以这回她很聪明,直接喊了村长和村长夫人当她的随行助理,麻婆子就是想赶人,有村长夫妇坐镇,她这拒绝的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老身会些医术,无需麻烦这位公子。”
麻婆子想也不想就拒绝方依然给他们二人看病的想法,整个身子横在他们的面前,就不肯让他们更进一步。
“麻婆子,咱们村子里可是好不容易才来一个这么正经的大夫,你虽会些医术,总归比不上方大夫的,他如今给咱们村民们瞧病,都是给咱们全村造福,不收取任何银钱!”
村长见麻婆子态度坚决,不禁上前劝慰道,只觉得麻婆子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身为村长,更觉得麻婆子不识好歹,不给他面子。
“是呀!方大夫医术高明,前几日村口那个打更的安哥儿不是得了肺痨么,都能给方大夫治好!我瞧着花花的腿脚不太利索,指不定也能给看好了,将来花花还是要讨媳妇的,难不成你让他一辈子孤独终老,连个娃娃没得吗?”
村长夫人见自己的丈夫有些不悦,忙拉开神色不善的村长,一脸和善地对麻婆子继续劝慰着,几句话说得麻婆子的脸色越来越松,心却崩得更紧了。
“并非我非要拒绝方大夫的诊治,实在是不需要……”
“麻婆婆,您先别忙着拒绝我,也别害怕,我留在村里白吃白住,总要付出点劳动补偿村长和村民们的慷慨收留。而且……现在是春季,也是许多疾病的高发季节,若是患上传染性强的大病,整个村都好不了了!”
方依然打断了麻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直接把话往重了说,言外之意就是“若是因为你一人害得全村得传染病,你就是罪魁祸首”。
“传染病”这三个字乃村中的大忌,从前村里的人口比现在更多,但是因为五年前发了一场大水,害村人患上了瘟疫,瘟疫来势汹汹,险些团灭全村,好在后面有一个路过的仙人出手相救了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麻婆子,你还坚持什么呢?传染病这种东西,委实要不得啊!”村长听到方依然说的这个话,突然态度强硬起来,大有麻婆子再不同意,就把他们赶出村子的意思,这样一来,麻婆子没办法再守着门坚持不让方依然给他们看病了。
方依然先是给麻婆子看病,把脉的时候她趁机摸了下她的手,发现麻婆子手上的肌肤和她脸上的肌肤水嫩度差得极大,明显她的手的年纪比脸年轻。
并且,方依然还发现对方的脉搏比常人跳动得频率要快,体内似乎是有股内力在循环的。这个人……还会武!
“大夫……依你看老身的身子如何?”
麻婆子忍不住打断了方依然继续号脉,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紧张。
“没事儿,您这身子骨,就是活到百岁也不是问题,好的很呢!”
方依然这话倒是不假,眼睛随意地看了看她背上那明显的驼峰,面色平静地和麻婆子开起了玩笑。
既然脸是假的,驼背必然也是假的!
“那花花在哪儿呢?我能否去看看他?”
方依然站起身,习惯性地抚平了自己衣服的褶皱,然后拿着药箱准备去花花的房间,结果麻婆子还是抬步拦在了她的面前,“花花正在睡觉,方大夫不妨下次再来。”
睡觉?呵呵!他要是能好好睡觉,他们早就能在梦境里见到了,何须她亲自上门?
“无妨,我就给他把个脉,并瞧一瞧上回受伤的地方有没有好好修养过罢了,不会把他弄醒。”
方依然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再被麻婆子几句话的功夫打发走,还有,她还得找一找花花的房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会妨碍云玄轶进来。
“这……好吧……”
麻婆子为难极了,隐在袖子中的手狠狠掐紧,转身在前头带路的时候,几次都想过要不要直接把方依然和村长夫妇都弄死算了,省得麻烦还要搞更多的事情,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下来了。
方依然没有管麻婆子是什么心态,看到花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个简陋的不能称之为床的草堆上,心疼得不行。
亲眼见识过那些人剜他的肉喝他的血的画面,她内心就一阵气血上涌,恨不能直接把那些人直接都杀了!
平复了些心绪后,方依然就上前去替花花号脉,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脉搏竟然并不虚弱,与常人无异!
这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她昨夜明明见到那名神秘男子还朝花花的手腕处刮了一刀的,可是她为他把脉之时,别说大伤口了,连小块的淤青都没有!她都快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梦游了,否则怎么解释花花完好无损的手?
“大夫……花花怎么样了?”
麻婆子见方依然的神情呆滞,心中猜测该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的吧?
“花花……花花的睡眠质量挺不错的,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我再去瞧瞧他的腿脚。”
方依然缓过神后笑了笑,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从床头走到床尾处,脱掉了花花的鞋子为他看起了脚。
她虽然不是最专业的骨科医生,对跌打损伤方面并不是太在行,却也发现花花的腿并不是天生有问题,而是普通的骨折,只要稍稍帮他将错位的骨骼掰回原位,他就能够恢复正常行走。
“花花的腿还有的救,只要调理得好,他很快就能够恢复行走,以后我便日日来为他熬药。”
“日日来?”
方依然为花花一边细心地为花花重新穿好鞋子,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听在麻婆子的耳里,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讶。
“对,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我会挑白日来,不会在夜间打扰你们休息的!”
方依然把麻婆子异样的神色看在眼里,提醒她只是在白天来,至于晚上……只要他们够隐蔽,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不会去戳穿他们的行为。
“那……那便劳烦方大夫了!”
麻婆子这会儿想要再拒绝也是不可能了,因为村长夫妇全程都在这里看着,如果她不答应方依然给花花看脚,必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索性答应了。
看完花花,方依然心中的疑惑很多,比如为何他明明是在“睡觉”的状态,却没有进入云玄轶营造的梦境,以及为何她昨夜明明见到他外露的伤口,今日又什么都没有了呢?
方依然猜测或许是因为花花昨夜被放了大量的血导致此时的意识并不清醒才无法入梦,也怀疑会不会是麻婆子用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但是只要有借口天天来,她总能发现所有事的秘密的!
掐着时间打发了村长夫妇,方依然回到住处,立刻就躺在床上准备入梦。她已经和云玄轶约好了,身为鬼魂的云玄轶白天不适合守在花花家门外,所以白天就由她以治病为由接近花花,夜里由他守在花花家门口。
“云玄轶!我跟你说……你你你……”
方依然刚入梦境,就飞奔到他们常见面的小河边,谁知又让她碰上如此香艳的一幕……
某人正赤果着全身旁若无人地从河里跳了上来,见她来了,更像是一件寻常的事,丝毫不避讳她惊讶的目光就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方依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过了身,心中默念清心寡欲咒,脸色爆红,她快流鼻血了怎么破?!
“你……非礼勿视!快……快把衣服穿上!”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早就忘了自己刚刚兴冲冲要跟他说的话,紧张得不得了。
“你不是说我不爱洗澡,我当着你的面洗了,你还嫌弃?”云玄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感觉方依然有点“神经病”,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倒像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难不成没看过自己洗澡?
“我我我!我什么时候嫌弃了,你……不穿衣服有伤风化你懂不懂!啊……你干嘛!”
云玄轶突然就掰过方依然转过去的身子,拿掉她捂住眼睛的手,才见到她红着的脸和脖子,“怎么脸这么红?生病了?”
“没……没有!”
云玄轶的手有些冰凉,抚上她的额头,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要瞟他的身材……
“流鼻血了!是不是发烧了?”
完蛋!在梦里被一只鬼勾引到要流鼻血是什么体验!
方依然觉得自己窘爆了,忙用手慌乱地擦拭着自己鼻子下的血,结果她不过是把自己的血擦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又狼狈的小狗,搞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