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河一直跟在方依然的身后,她的速度太快了,凭他的速度,根本及不上她半分,几个落地之间,她就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了。
她没有等他,是还在生着气吧!
这回方依然的速度比来的时候稍微慢些,但对风清河来说要追赶她的速度还是太过吃力,等到她来到她寝宫门外的时候,方依然已经身在熙和宫有一会儿了。
“河妃,陛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她休息!”
秀儿横身拦截在风清河面前,在秀儿身边的还有熙和宫的四大婢女春夏秋冬在场,犹如铜墙铁壁,风清河就是想要硬闯,凭他的功力要同时对付这功力高强的五人,还是有些吃力的。
“那……我便在此等候陛下,劳烦诸位了。”
风清河看了眼方依然寝宫紧闭的大门,裤袍一掀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点架子也不摆。
“这……”
秀儿与其他婢女面面相觑了会儿,望着风清河孤傲而坐的背影摇头轻叹,心想:恐怕河妃又惹女皇不开心了。
方依然一人坐在屋子的窗口处,抬头仰望窗外那轮明月,心中苦涩难耐,耳边不断回响着自己在狼族听到的对话,嘴边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原来系统给她识别谎话的技能是这么用的,她总算明白了系统的“良苦用心”,
风清河作为她这次的攻略对象,她不能因为生气就把他扔在狼族,若是就这样把他扔下,她很可能怎么死掉的都不知道。
“我特么可太天真了!还以为坑爹系统这次良心发现,匹配一对假cp给我随意拆,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呵呵呵呵!”
“桃花醉,不愧酒如其名,桃花芳香十万里,只为解君一世愁。可惜酒是好酒,人就不是好人了!”
方依然晃了晃杯中的酒,双颊陀红,盯着酒杯的那双蓝瞳略微迷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念叨什么,只觉口中咸涩不已。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脸颊,才知道自己此刻除了是一只醉鬼,还是一只爱哭鬼。
“为什么要哭?哭什么哭!被欺骗算什么,让他们十倍百倍还回来不就好了!”
嘴上叫嚣着要报复那个欺骗她感情的老狼,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个地方觉得舒坦。
游安之是什么人?比她多吃了十万年盐的人,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今夜流的泪,都是曾经脑子里进的水……流干了,说不定心就不痛了。”
方依然给自己的杯子里不断灌酒,每次都是一口闷,直到一坛子酒都下了肚,那酒劲上头的后劲,终于干掉了她的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头“哐”一声撞在桌子上,她浑然不觉疼痛,不一会儿便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窗外,忽而有一个影子闪过,只顷刻之间,方依然的身边便多出了一个男人。
“小狐狸……”
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她醉得十分厉害。于是游安之大着胆子靠近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把她磕在桌子上的头轻轻放在掌心,然后再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准备向床走去。
“你,别碰我!”
方依然突然醒了过来,抬着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凝视着他,重重吼了一句,那蕴含着怒意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游安之被她突如其来的苏醒吓了一跳,以为她会挣扎着从他手上下来,或者打他一顿,结果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头一歪又靠在他胸口沉沉睡了过去。
“……”
游安之不敢动,深怕他这样一动,她又会突然醒来,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确认她真的不会再醒来,才敢抱着她走向她的床。
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却更加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她。
伸手抚上她磕出淤青的额头,他的心好像也跟着她一起磕出了块淤青似的。于是,游安之便使出治疗的法术,很快将她额头上的伤口复原。
“别走。”
方依然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放置在她额头上的大手,神志颇不清醒,却抓着他不肯松手。
“我不走,不走。”
就这样抽出手,他怕惊醒她,所以他只好顺势躺在她身边,再小心翼翼靠近她,将她搂在怀里。而他怀里的方依然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亲昵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最后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继续睡得香甜。
“如若不是你赶我,我岂会走?”游安之盯着她露在外边的半张小脸,露出了一抹苦笑,“每次都是你赶我,说你我是死敌,说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
他的表情温柔到极致,语气也极为舒缓,他怕戳破她的梦,待她醒来之后面对他的又是一片冰霜。
他不否认最初的时候接近她,是为了作弄她,也是为了得到她狐族的半边土地,甚至提早让风清河接近她,也是抱着这个目的在进行的。
百密一疏,他没想到自己骄傲了一世,会栽在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手上。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忘记祖宗的遗训,他时常忘记自己还是一族之长,他只想抱着她再厮守几十万年。
“你我若不是一族之长,该有多好。”
游安之再次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希望外头的那轮明月能一直挂在天空,预示着天亮的黎明永远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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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依然在床上恍恍惚惚醒来,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她的手碰到了床上的那摊污秽,瞬间脑子有些懵了。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最后的印象,是坐在那边的凳子上与月亮对饮的,怎么不知不觉就跑回床上,最主要的还是——她浑身赤条条的不着一物!
还有……床单上那摊有些污秽的痕迹,虽然被人擦掉了,她还是能分得清那些都是她吐出来的秽物。
“秀儿,秀儿!”
“陛下,奴婢在。”
方依然有些庆幸床上挂着厚厚帘帐,才没能让外头的秀儿察觉到自己的慌张,于是沉声道:“昨夜你可进来过?”
“奴婢一直守在门外,没有让一个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