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病房的门被一下子推开,戎贺慢慢地走了进来,冲着床上的南慕瓷轻轻喊了声。
“南小姐。”
喊完,戎贺又不由得换了个称呼。
“哦不,除了称呼你为南小姐之外,我也应该叫你慕瓷,小瓷。你自己也说过,我除了是霍钦衍的特助之外,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南慕瓷白着一张脸,抿着唇没说话。
戎贺趁机往前走了几步。
“我今天来,没有任何立场,只代表我自己。身为你的朋友,我只想在这个时候,为你过世的父亲,出一点力。”
顿了顿,戎贺又说。
“至于晏青川,也并不是受谁所托,而是陪你的闺蜜苏北茵一起回来的。作为你闺蜜的男人,这种时候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南慕瓷内心抗拒,但戎贺所说的字字句句,并没有什么错。
良久,她有些麻木地扯扯唇,轻轻地说了声。
“谢谢。”
戎贺当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
从南慕瓷的病房里出来,戎贺转身关上门。
刚回头,一眼就看到立在不远处的墙边,身前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一身病号服也掩饰不住浑身冷意的霍钦衍。
他刚抬步走过去,霍钦衍黑沉的眸子就看了过来,沙哑着问了声。
“她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孩子也还好,看着精神状况也算稳定。”
戎贺说着,有些无奈地摊摊手,“至于心里是个什么世界,多疼多伤,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霍钦衍绷着脸,黑眸里有沉而晦涩的东西,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微微皱了皱眉,往前倾身捂住了伤口,脸上有汗珠不断地落下来。
戎贺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霍少,要不要紧?医生吩咐过的,你的伤口太深不宜走动,估计这下子又崩开得重新缝合了。”
前前后后,南慕瓷一共对霍钦衍动过两次刀子。
一次意识全无,一次是因为恨。
但每一次,几乎都毫无犹豫地扎在了同一个位置。丝毫没有惜力,导致伤口很深。
霍钦衍没回答,而是借着戎贺手上的力道站稳了身体,幽深的眸光看向不远处的病房,低低地交代着。
“多派人去做股东的工作,必要时及时出手,务必要稳住南氏的局面。她怀着孕,不方便参与集团的主导营运工作,找个合适信得过的人顶上去,你在暗地里盯着。”
“国外那边的动向,也随时盯着。一旦有目光放到她们母女身上,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戎贺一一应下,末了忍不住叹口气,轻声问道。
“霍少,晏少有句话说的是对的。这世上的很多事,是无法预料更没有机会弥补的。你在暗地里为南小姐做了这么多,照样抵不过她恨你。你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吗?”
“或者,你想过,怎样去弥补这种对她致命的伤害吗?”
霍钦衍垂下眼睑,眼底有暗沉的情绪波动。
半晌,却低低地笑了出来。
“弥补?我害死了她爸爸,这条命,得赔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