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澜!
傅颜死死地握住手机,一口气在瞬间提起,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顷刻间翻涌了起来。
闭上眼,戎贺那双平静的黑眸和他们在大床上不断翻滚的画面,疯狂交替着在傅颜的眼前闪过。
“我也可以给他生孩子。”
“我才是那个可以陪他走到最后的女人。”
“我们是世界上最契合的男女,不是任何天真的小姑娘,随便怀个孩子就可以否定的存在。”
傅颜浑身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身体里死死压抑的情绪,仿佛瞬间找到了爆发口。
“你去死!”
她失控般陡然尖叫出声,忽然扬起手机朝着不远处狠狠地砸了出去——
“你去死!你们统统都去死!”
她都看到了,也放手了,决定给这一对儿举世无双的男女肆无忌惮的空间。
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
啪!
手机砸在地上,瞬间一地碎片。
车子里的南慕瓷眼看傅颜的情绪不对,顿时脸色一变,推开车门就往她的方向冲。
“颜颜!”
傅颜微弯着腰,双手痛苦地撑在膝盖上,胸前一下一下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在夜色的映衬下越发鬼魅骇人。
她红着眼,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呜咽着哭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南慕瓷,满是不解绝望地看著她问,“嫂子,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从前我不懂爱,以为对南霆哥死缠烂打就一定可以得到真爱。后来我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了。我奋不顾身,倾尽全力。”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绝望,委屈,痛苦,都伴着自己的哭声和眼泪宣泄了出来。
“嫂子,我以为他就是我的那个良人,是会给我一个家,一辈子把我当做宝贝放在掌心里疼的人。我甚至做好了要和他一起面对一切的准备。”
“我想为他变得更好,变得更勇敢坚强。可我还是错了吗?就因为我这样全心全意爱他,才被他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吗?”
南慕瓷站在台阶下,听着傅颜一声声绝望的哭诉,心里一阵阵抽痛,心疼得红了眼。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地朝着傅颜身下的台阶走去,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颜颜,嫂子明白你难受,都明白。可你别忘了,你的肚子里有孩子。他跟着你经历了不少的波折,情绪过大会影响到他,你也不想他有什么闪失吧?”
闻言,傅颜的哭声一顿。
她噙着泪抬起头,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似的抬头看向南慕瓷,眼底茫然痛苦交错。
许久,仿佛才被拉回了心神,撑着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对!我不能这样!我还有孩子,即使做不好一个爱人,我也会努力做好一个母亲。”
可她蹲在地上的时间太久,起身又太猛,堪堪站稳的一瞬间,眼前忽然没来由一晃。
下一秒,她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朝着台阶下栽了下去。
“颜颜!”
南慕瓷脸色骇然一变,猛地往前扑去,伸手就去扶摔下来的傅颜。
可还是晚了一步。
傅颜的手在瞬间擦过南慕瓷的,整个人毫无缓冲地摔了下去——
"不要——"
......
正坐在窗边闭眼小憩的戎贺,不知怎的猛地抬眼,心头微紧,额头上更在瞬间冒出了薄汗。
他定定地看向落地窗外,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夜晚渐渐过去,黎明的曙光慢慢照映在大地上。
好久,戎贺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是一场噩梦。
在梦里,他亲眼看到自己心尖处最深爱的女孩坠入深渊,彻底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那双眼睛,绝望而无助。
想到傅颜临走前那决然的一眼,戎贺心头微涩,不由得勾唇自嘲一笑。
身后响起脚步声,景澜端着一杯咖啡,敷着面膜,身上还是那条黑色吊带的及臀睡裙。
她将咖啡递给他,顺势抬腿靠在了他的椅子一侧,看他一眼笑着说。
“怎么,还在想你的那个小女友?”
戎贺冷冷地看她一眼,面色不约地冷呵道。
“下去坐好,把你的衣服换上!”
闻言,景澜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抑制地娇笑起来。
“阿贺,咱们睡都睡过了,当着你的小女友把那么亲密的事儿都做了说了。你现在再跟我保持距离,不觉得多余吗?”
戎贺眼如冷刀,“戏演上瘾了?”
景澜“嗤嗤”地笑。
“管他是真的假的,反正现在你在我身边。人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哪天,我们就真的做了呢?”
戎贺眯起眼睛,沉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没这个机会,也不配。”
如此毫不留情的话,戎贺很少说,如今劈头盖脸砸到景澜脸上,让她当场一僵。
刚要说话,戎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上头显示着南慕瓷的名字,戎贺眸色一暗,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慕瓷,怎么了?”
那边先是传来一阵沉重物体缓慢移动的声音,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才想起南慕瓷微微哽咽的声音。
“傅颜她.......流产了。”
戎贺握住手机的手一抖,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那端南慕瓷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她情绪不好,在小花园散心时,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送到医院时失血过多,孩子没保住,人也差点出事。”
“她本来身体就刚恢复,经不起任何大的刺激和情绪波动。戎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可但凡你换个方式,也许今晚,一切就不会发生。”
“孩子没了也好。南霆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如今断了,对你对颜颜都好。”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里头传来绵长的忙音。
戎贺怔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般,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南慕瓷的那句“孩子没了,人也差点出事”。
耳边轰隆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生生撕-裂了他。
直到景澜看出他的异常,低声问了句。
“怎么了?”
下一秒,男人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狠狠丢掀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