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沸腾在远处。
缭乱的棕色被褥滑落在一侧, 桌上凌乱的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上面零落地四五块类似金属的器械。
是非常娴熟的,从刚才入门口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身上的人并没有多沉, 架在胳膊上, 推进了房间。
房间里隐约着一种古老植物的味道, 是种古木兰植物。三四支枝桠,零星几片墨绿色的叶瓣。走近才会发现上面的白色的细长兰花。
在夜色里舒卷着它淡淡白白的花骨, 连动着它坠落在花盆边缘上的淡黄色的细碎花蕊。
夜色并不算太浓, 比起上回, 还早了些。
刚才是已经干过了一轮, 空气的温度是从他们进门口开始低烧了起来。
男人侧落在床的中央,横躺在床褥上,长腿垂落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不明的痕迹。
晏则道的背部满是抓痕,细小的, 像是猫挠过一样的, 横七竖八, 他站在床侧, 翻过床上顾沉沉的身体。
抓住他的细长脖颈, 埋在他的头发里。
俯下前半身, “我好想让你睁开眼, 看看是谁在干`你。”
底下人不明是非, 身体没有半点动弹。
上半身的衣服还半挂在上面,可见揉皱不止。
黑色的头发可怜地垂落,过长的就散在四周的棕色被褥上。被衬托得过分的皮肤,开出了一朵朵漫山遍野的隐粉的花朵。
晏则道抽动的时候。
埋在被褥边上的人发出破碎的,而偶尔的声音。
……
第二天早上。
太阳散漫地流在了干净的地毯上。
窗台外面的绿色植被很好地晒着每日充足的养分,偶尔的飞蛾,停留在一隅的开得如火如荼的月季花上。
阳光大方地在二楼的厅里跳动着。
浴室的地上是流动的水声,缓慢的,多得溢出了走廊里。
将怀里的男人用浴巾包裹,抱到了床边上,一通揉擦,把他黑色的头发擦了半天。审视地看着他那张脸。
刚才比昨晚又要苍白了几分。
眼角有一块淤青的地方,是他昨天吮咬的结果。
他并没有想过要咬他,看着顾沉沉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刚下嘴,就万般后悔。
摸着那个被他吮青了的地方,晏则道又是吹又是揉。
“老板,疼不疼。”
小晏不是故意的。
“我下次不敢咬你了。”
揉过顾沉沉的薄薄的脸,看见侧脸上、靠近耳朵的皮肤上,下面隐着一条条细长、淡青色的血管。
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像是抚摸传世的瓷器。
“你这么薄,稍微一用力就出血。”
贴在他的耳边,缓缓的嘴角碰上他的耳郭。
“我不敢了。”
半个身体不动地贴附在顾沉沉的背侧,手抚过他光`裸的皮肤,像是在雪地上揉着酥松的雪一样。
“你也要像我一样喜欢你的那样喜欢我。”
晏则道把他的眼角处轻轻地擦上了膏药,将他嘴角再次轻柔地碰了碰,然后继续给他擦干身体。
干净的衣服从他的衣柜里找出来。
握起顾沉沉的手,穿过衣袖,再环过他的腰,将他的身体套进裤子里。路迢之家里用的沐浴露,是木瓜味道的。
此刻他的身上一阵淡淡的木瓜香,只要靠近他的皮肤,就能嗅到。
晏则道埋在他的脖颈处,想要嗅到以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伏在他身上半天。
把顾沉沉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背上,营造一种两人相拥的姿态。双膝分开地跪靠在了顾沉沉的腰和双腿间,感受他身体的柔软和温暖。
顾沉沉的呼吸是绵长的,像是吐纳间的轻。
晏则道从他身上坐起,抱起他,继续用毛巾给他拭擦未干的头发。顾沉沉靠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就像只乖巧的兔子。
晏则道没有想过可以像现在这样温柔地拥有他。他一动不动,任他爱护。但是只要他一睁眼,看见的却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和面孔。
二楼的客厅里。
沙发上是碎花的布。粉色的和绿色的花纹,米黄色的底色,内芯是柔软的棉。顾沉沉躺靠在上面,上半身靠在晏则道的怀里。
晏则道将他搂紧,手上按了遥控器。
电视在播放着午间新闻。
阳光遍布客厅。电视里背稿的主持人。窗台上的植物被晒得发卷。偶尔外面传来的远处汽车鸣笛。
沙发上相偎的两人。温馨地就像日常里普通的一对情侣一样。
只是这对情侣中的另一个人,不能开口,不会睁眼。只能软绵绵地躺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晏则道尽量打造出他们是情侣的气氛来。
每一次他对顾沉沉做过的事,他会都给他下足三四天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醒后身体上的爱~欲的痕迹就会自己消褪。
顾沉沉就不会发现自己了。
揉过顾沉沉的肩,将他小脸捧在指尖,看他垂落在脸上的睫毛。黑得就像是厚重的小说里夹着的孔雀翎羽。
亲了一口在他柔软的脸上,闻到了属于他身上那阵淡淡的冷香。
像是冰水洗涤过的香水百合。
若有若无。
……
顾沉沉醒来的时候,身体就像是在操场跑了20圈一样的疲倦。
腿和腰是酸痛的,稍微一用力,就感觉骨头发出的清脆声响。不知道像是经历一场大运动后,还是许久没运动。
顾沉沉摸了一圈,在床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他想着手机怎么会在床上,按开了屏幕的键。
看见屏幕显示着下午五点四十多。
顾沉沉没有坐起来,先是看了下手机锁屏上显示着几条未接电话和短讯。还有几条未读的微信内容。
顾沉沉打开手机,翻看了下未接电话的对象。
一边从床上挣着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不知道手碰到了哪里,有个地方有些痛。顾沉沉把手机关掉,屏幕显示一片黑。用黑掉的手机,照了一下脸。看见眼角地方有些异样。
顾沉沉拉开隔壁床头柜的抽屉,想找面镜子。
翻了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是路迢之的,心想他柜子里怎么会有镜子。于是坐起来,去淋浴室的镜子前。
这才看见,自己的眼角淡淡的,像是青了一样。
有几块米粒大小的凹痕,在眼角边上,周围是淡淡的一圈青色。不细看不容易察觉。
顾沉沉用手碰了碰,发觉有些疼。
这是撞哪儿了?
顾沉沉看见镜子里自己穿的衣服,上面还有些血迹,心想自己哪里来的血。回忆了大半天,顾沉沉想起了这是祝娉婷的血。
知道了因为手机放在衣服里,所以才会掉出在床上。
然后下楼,打开了电视。
落地玻璃透过来的暮色,让得他饥肠辘辘。田螺姑娘今天是不在,叫了外卖。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播放在说今天的日期。
顾沉沉恍惚着,记着日期,才想起了自己又睡了四天。
顾沉沉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怎么睡了这么久。他以前并不会嗜睡,这是哪儿出了问题?
外卖半个小时后才送来。
顾沉沉不敢自己煮东西了,想起上回没煮熟的粥,他吃了胃痛得要命。这次他学乖了,点外卖。不过外卖来得时间也太让他怀疑人生了。
当外卖送来后,桌上一堆他点的菜。
筷子夹起来后,他又失去了食欲。
人的劣性,顾沉沉此刻想起的是祝娉婷那日的手艺。
真不能拥有好的东西,不然等再尝别的,都只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顾沉沉坐在沙发里,一顿发呆。原本六点的新闻,他等了一回外卖,此刻电视里在播放黄金时段的肥皂剧了。
顾沉沉拨了拨头发,思考原主在这个世界是怎么生活的?每顿都出去下馆子吗?
顾沉沉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想叫小祝过来。
但是立马自己否定了。
顾沉沉看着一桌子的菜,惆怅。沉默。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
南京市长。
江大桥。
电话在此时非常恰当其份地响起来。
顾沉沉拿起来,电话里头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声:“你在家吗?”
顾沉沉呆乎地一愣,拿开电话看了下上面的来者姓名。
“我就在你家门口。”女声低婉,今晚听来,意外的好听。
顾沉沉依旧是怔。
对方:“你能帮我开下门吗?”
顾沉沉放下手机,出了客厅,在玄关门口,把门打开。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裹着柔软的披肩,身上是条连衣裙。
面容化了淡妆,眼睛有些楚楚的哀婉,看着自己,让顾沉沉想起了江水边上的鹅的黄色绒毛。
“我能进来吗?”
从电话里,到见面,一连三句问话。
顾沉沉让开了,对方走进来。
经过顾沉沉的身边,顾沉沉闻到了今晚她身上喷有的桔梗果和金盏花的香水气味。
少女的芳香和女人的成熟,两种花果香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在空气间回旋起了一个无形的暗号。
顾沉沉关上门口后,对方已经走进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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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没看懂吗,咱们没有老司机吗?那是daonia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