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赏心悦目地看住台下那些不听他话、或是没有站他阵营的贵族们。“我的使命, 将是要重申这块大洲间的‘和平’, 消灭那些男盗女娼、政客小丑的诡计,共同来建造一个没有军`主义统治下的波塞冬,建造大洲的百年甚至是千年繁荣的未来。”
“我将效法威廉·卡梅尔·希尔斯特兰国王, 我的曾祖父, 做一位伟大而爱好和平的国王。”蒙堤遥想历史上的卡梅尔国王, 那是人人称赞的君王。
蒙堤举起杯盏, 目光环视台下死伤的政客和贵族们:“年轻人,你们将不会为战火轰炸你们的父母而悲伤;不再为升涨的物价而忧愁,不再为波塞冬的明天而哭泣。”
视线落到了一名被挟持逮捕了的军官身上,尼德兰的黑色军装显示着他与今晚的气氛格格不入——其他军人都是在杀人,只有他被逮捕起来。
“我知道, 作为波塞冬人,我们会勇敢地面临挑战。土地已经够多了,正如我死去的老父亲所说, 未来五年内将停止所有对外战争。我们共同规划和营造一个富强的国家,我们并非消灭军国主义,而是更好的尊崇我们祖先的光荣传统——坚持军国合一。”
蒙堤遥遥一笑,举起杯来, 与被押住的尼德兰遥杯相祝。
快穿日志幸灾乐祸, “刺激了,你的‘好日子’来了。”
顾沉沉呆呆地望见那个几日不见, 让他刮目相看的兔崽子, “我的性生活来了。”
日志差点没喷出来:“……”死性不改, 死性不改!
如果说斯考特致辞是虚假的友善,那么蒙堤发言就是不掩饰的残暴。
顾沉沉看见致辞完毕、人也杀得差不多的蒙堤慢慢走下台,并且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顾沉沉欣喜若狂,“志儿志儿,小萌小萌,你们说我要做出怎么样的表情?是王位被抢的愤怒?还是震惊意外的大吃一鲸?或者是悲愤交加,意外和恼怒相结合?”
萌新难为情:“宿主……”
快穿日志:“你这等德性……”
顾沉沉激动,如果他们站在自己身边,一定激动地拉扯着他们的衣角。“快告诉我怎么办,是横眉怒对?还是咬牙欲碎?”
快穿日志今晚想早点洗洗睡(即休眠)。
萌新一脸纠结:“……”它选不出来。
顾沉沉就差跺脚了,“他来了来了,是一把把我揽住,还是公主抱起我?或者将我牢牢地吻下,两人舌齿相交,你来我往,博弈激昂?”
快穿日志:“……”想骂人。不对,骂出来也会被屏蔽掉的。
萌新软软地说:“宿主……”
顾沉沉立马收起刚才那欣赏到只差流出口水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心里盘算过展示出几十种表情,最后他明白:“我要表示出一种坚贞不屈、宁死不弯、不屈不饶、百折不挠、顽强不屈、威武不屈、矢志不屈、勇往直前、直不可当、单刀直入、理直气壮、扶摇直上、正直无私、直截了当、奋起直追、船到桥头自会直、直面惨淡的人生……的气概!”
快穿日志听出了他废话里的弦外之音,反驳他:“行了,你不直,你挺弯的。”
顾沉沉真的愤怒:“胡说,我外表很直男很禁欲的!”
“有本事今晚他酱酱酿酿你的时候你宁死不屈?以死相逼?誓死不从?以死明志?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士可杀不可辱?”快穿日志质问他道。
“……”顾沉沉投降:“这就过分了,兄dei。”┗( ′∧`)┛
日志哼出一声。
顾沉沉好不容易地收拾好心情,真的是好心情。于是做出了一种他壮士断腕、不畏强权和强/暴的表情。
而当一个阴影笼罩在他身上,顾沉沉内心无比窃喜抬起头后,一个巴掌打过来,如果不是几个人牢牢按住他,他早踉跄好几步。挨了一掌的顾沉沉听见了自己的传令官帕雷在谄媚道:“陛下。”
顾沉沉的头颅还侧过去,一只手探来,捏在了他下颚下,拇指的指腹揉在了他的嘴角上。
似乎在替他擦去因为破碎而淌出的血丝。
抬起了尼德兰那张因为被算计、心腹背叛而气愤得略显苍白的脸。
尼德兰对上了那双灰色的眼睛,犹如终年散不去的雾气。浓郁,深沉。
他王冠加冕,礼服得体,只是面容过于的冷漠,非常不符合他此时的年纪。这张面容,只有在面对叶弥尼德兰的时候,才稍稍动容。眼底的景色,如同黑暗里唯一闪烁的花火。蒙堤转身,反手一个掌掴,帕雷差点站不稳。
声音冰冷和缓慢,作出了属于他今晚和日后的威严:“谁让你打他的?”
帕雷大吃一惊,立马想要表示歉意,却又是一暴戾的掌掴,险些让帕雷摔倒在地,他连脸都没敢去捂,就跪下来,请求陛下加西亚的原谅。
加西亚不屑于再多浪费视线在一条狗的身上,手摸上了下颌上,没有一丝薄茧、养尊处优的指腹,轻轻地揉按在了嘴角上,似乎还在替尼德兰揉着那微微裂开的嘴角处。
尼德兰垂下的黑色眼睛,看住眼前快跟他一样高的蒙堤,他动作神情,扬起的眼睛,映住了自己的白色的面容。
头颅突然被箍住,然后狠狠地吻咬住他。像是野兽一样,两人或是撕咬或是吮吻下,尼德兰甩开他那来意凶猛、带有惩罚的吻,虽被侍卫们牢牢按住,还是挣脱开眼前这个疯子的强吻。
蒙堤看见一条鲜红的、珠点般的线划过尼德兰白色的脸颊,就像是油笔水平画上的线条一样。
突兀地横在他那张绝绝的脸上,被雪覆盖平原的平原,突然汩汩流有一条横绝平原的河流。
蒙堤不知道是咬到谁舌腔里的血,被划出来,溅到了尼德兰的脸上。在他原本冷漠、决绝的脸上,平添一分妖冶。
“疼不疼,”蒙堤的手指要为尼德兰擦去脸上的血珠,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问的是刚才舌齿相碰、你来我袭下,咬下的地方。尼德兰并不想让他抚摸自己的脸,要挣开他的手,却因为被侍卫按住,难以摆脱。
尼德兰不屑于他,以为他在惺惺作态。
蒙堤指腹擦着那一串犹如深海捧出的薛珍珠,没想到越擦,越像是颜料被抹匀了,尼德兰的下半张脸颊是嫣红,看起来还带了些少年未脱的嫣红。
“想我吗?”年轻得过分的国王的问话,应该是情话才对。
“疯子。”尼德兰的回应,“把我手下都给买通了。”
蒙堤却笑,“买通他们的不是我,是他们与权力和财富的魔鬼签下契约书。”手指抚摸在尼德兰的脑后,微微握住那柔软的黑发。“你应该感谢他们,不然你将要披上弑君僭越的罪名。”
“那我还得感激你?”感谢你抢了我本该就要到手的王位?尼德兰反唇相讥,略红的眼睛被怒火烧起,眼前不过是一个十九岁连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却魔高一丈地摆了自己一道。
“不需要,这是我的分内事。”蒙堤绅士的“谦逊”。
如果尼德兰手无枷锁,一定会把他……算了,算了,顾沉沉心想:“蒙蒙,你也太沉不住气了,等我坐上王位我依然可以娶你的呀,这样既完成我的任务,又能和你一起双宿双`飞不是?”嗨呀,好气呀。
“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尼德兰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他希望蹦的是子弹而不是字词。
这不知是称赞还是贬讽,不过蒙堤加西亚将这一一收下,并且款款地说道:“为你,杀父弑君,在所不惜。”蒙堤灰色的眼睛映住他,那一点柔情在眼波里,最为的令人可怖。
尼德兰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冷到极致地嘲讽:“为我?”
“是,为你,我愿受千夫所指,万年遗臭。”蒙堤看住尼德兰那双黑到了极致的眼睛,犹如是他一生孜孜不倦追寻的伯利恒之星。
这颗星是《圣经》中记载的一颗奇特天体。相传,耶稣诞生之初,有人在东方观测到一颗星辰,这是属于“犹太人之王”的星星,特意陨落在耶路撒冷,来朝拜犹太人之王。
尼德兰引声发笑,“我怕是我一个人担当不了这僭越谋逆的千刀万剐罪名。”为他而夺位,不过是要他背锅而已。
加西亚发觉他冷笑的时候,白色的脸,红色的唇,不为过是绝绝的油画。“你会知道的,”他不再解释。
杀父弑君,波塞冬第一人。明天开始,将由这名十九岁的年轻国王开始他的统治。从此,国家残暴,人们涂炭,都会将过错记在这一位十九岁登基的年轻人身上。
上将的嘲讽:“陛下今晚可真是疾风迅雷,妙语连珠,让我大开眼界。”斯考特不是今晚唯一的失败者,还有他尼德兰,蝉后面的大意的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