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么。
怎么可能。
真他妈的一点也不让人安心。
酒店外的媒体突然响起的一句“有状况”将苏遥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往酒店门外望去,只见不远处正缓速驶来几辆白得发亮的轿车,媒体早已拎起相机开始拍照,那几辆轿车停在媒体跟前,有一黑衣人忙下车打开后车门,一高贵妇人在搀扶下出了轿车,走上来的一名正装中年男人与其手挽手,习惯地接受一堆记者媒体的照相询问,但也都笑笑,什么都不回答。
最前的那辆白色轿车车门徐徐打开,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高挑男子一露面便立刻被一群媒体包围,他五官俊美,神情淡漠,在照相机下一丝笑容也没有,气势非凡,让人感到一阵无名的压迫感。
那男子自下车以后,苏遥的目光便没有移开过,他躲在墙壁后,露出的大眼紧紧盯着他看,双手不禁悄然握紧,一股悲凉的凉意从内心深处往上窜,让他一阵颤抖。
沈子清穿白色西装真好看。
可是他为什么不笑。
不是要订婚了吗,他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是一副欢乐的样子?
暗暗咬住下唇,苏遥抓住墙壁边沿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有些泛白,他看着不远处的沈子清阴郁的神情,内心无比纠结。
果然自己还是这样的没出息。
永远不懂得狠心一些。
习惯了温柔,就舍不得疼痛。
酒店门口,沈子清下车后,沈家二老也走过来与之同行,似乎像全世界昭示今天此等大事一样,沈家二老面带笑容,接受一群人的摄像留影,沈子清却依旧不变的一张冰山脸,曾雪丽说什么话,他也只是嗯了几声,眼神黯然,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
豪门间的订婚就像结婚一样重要,曾雪丽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目的,故意招来这么些记者媒体,估计也只是想把今天的事情放上头条,彻底断了苏遥的后路。
也不知为何那兄弟俩要跑到医院来跟自己说这件事情,苏遥心里低落,看着那热闹的人群,再看看自己安静的一角,竟有些怪罪两敏将此事告知自己,但想来想去,觉得最该骂的就是自己。
他可以选择不来。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他想要看对方,哪怕只是一眼。
即使知道这样很自作多情,但他仍然作贱自己,让自己来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幕,要把自己的心脏划得破烂不堪才肯罢休。
苏遥多想冲上去给沈子清几巴掌,但是他没有勇气,他也在想沈子清会不经意望向这里,然后看到自己,然后露出熟悉的神情,将一群人甩在身后,踏着冰冷的土地朝自己走来。
就像踩着筋斗云的齐天大圣。
就像带着光圈的天使。
缓缓朝自己走来。
想象总是太美好,但现实总是划破白日梦,苏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子清,将身体移回墙壁后,他揉揉疼痛的额头,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心酸和落寞。
难道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他们的关系,他们的联系。
就真的就此断了?
可他不甘心啊。
为什么要这样。
心疼的感觉不好受,苏遥身体被寒风吹得僵硬,他揉揉酸涩的双眼,用力咬了一口下唇,撕裂般的疼痛立刻将神智打得清醒过来。
不知所措地想要动身离开时,苏遥却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团黑影,心里咯噔一声,他欣喜地抬头时,迎面却突然袭来一只大手,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膀。
突发状况让苏遥吓了一跳,他愣了好一会儿,想起要去反抗时,却发现已来不及,制住自己的人魁梧雄壮,力气大得吓人,一只手便能狠狠地控制住自己,后方那人见苏遥想嚷嚷,忙取出一方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苏遥双腿乱蹬,一股浓烈的乙醚味道涌入鼻腔里时,他内心大叫不好,连忙死命挣扎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沈子清,手脚乱蹬,被捂住的嘴里发出嗯嗯的模糊叫声来。
后方那人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忙用力捂住手帕,拖着渐渐失了力气的他往后方一辆白色面包车走去。
苏遥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乙醚的作用让他开始头脑发昏,感觉制住自己的人将自己拖走,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沈子清,伸出无力的两只手,在空中乱抓。
沈子清,沈子清。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