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事不好了。”
正在烹茶的魏丹抬头,微微蹙眉瞧着眼前没大没小随意嚷嚷的宫人。“有什么事情要如此大惊小怪的?”魏丹问道,却是没有停下手头的事物。她将煮好的茶水过滤,茶香将她的宫苑环绕,她抿了一口茶水,茶味略苦,入口后苦中却带着丝丝的甜味。是金烈炎一惯爱品的茶味,她微扬薄唇,丹凤眼微微眯起,精致的容颜之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百合……百合回来了……”丫鬟垂着头,略显迟疑的道。她瞧得出自家主子今日心情甚好,自己的话定是会扫了她的兴致。果然,丫鬟的话音刚落,魏丹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险些打翻在地,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白皙如玉的手指之上,顿时,指尖泛红。
“婷儿,你刚刚讲谁回来了?”魏丹问道。
名为婷儿的丫鬟张了张口,她瞧着自己主子现在的表情,如同变脸一般瞬间黑沉。她知晓,百合这个名字是主子的禁忌,她对这个女子恨之入骨,如今自己特来禀告,只求主子不要发难与她。婷儿身子微微颤抖,她道:“百合……就是那个曾经顶替主子陪在王爷身旁的百合。”
“她回来做甚,你可是瞧仔细了?”魏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当初初来“魏林府”时,她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她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更比自己年轻,脸颊中更显娇媚。魏丹来府中时年纪已有二十五。而那女子瞧上去如同花蕾刚刚绽放的年纪,这令魏丹妒忌。
年纪本是女子的大忌,何况魏丹更是比金烈炎年长几岁。她是金烈炎的初恋,是金烈炎胸口的朱砂。金烈炎将她从夫君处夺来时魏丹却不感憎恨,与她夫君相较,金烈炎是天之骄子。
但她却在府中看到了百合,这个美貌与她并肩甚至更甚的女子。她虽知晓百合只是她的替代品,是对金烈炎的慰藉。可是百合比她年轻,金烈炎现在喜爱魏丹不假,可若是往后呢,魏丹的容貌渐渐衰败呢?那时候她还如现在这般受金烈炎的喜爱么?
答案是不会。金烈炎虽对她有情却不钟情。百合走时魏丹的心才得以放松,她知晓她能完全掌握金烈炎的心,可是现在呢,百合却回来了。
这却不是魏丹最为担心的,她真正担心的是百合是否有将她陷害她的事情告诉金烈炎。在金烈炎跟前,魏丹常常扮演着贤良淑德,如若被金烈炎知晓她如此善妒,金烈炎会如何看待她,是否会有幻灭。
“主子……主子……”婷儿的呼唤将她的思绪带回现实。魏丹一惊,随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讲的是瞧仔细了,那人的确是百合,”婷儿道。她曾随魏丹一同去往百合的住处,将一碗滑胎药喂入百合的嘴中。百合的脸她绝对不会忘记,“她的身边跟着两人,一男一女。”
此时的魏丹心乱如麻,她低头,见自己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经熬干。她摇头,伸手唤一宫人将眼前的茶具撤下。“一男一女?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魏丹问道。
“奴婢听方已将军说是王爷请来的客人。”婷儿道,她口中的方已将军正是将阮天祁几人绑架而来的黑袍男子。婷儿与方已有交情,所谓的交情正是不能见光的床第之交。魏丹为了能掌握金烈炎身旁的情报,让婷儿勾引了方已。
“婷儿,王爷现在在哪儿?”魏丹垂眸思考片刻,轻声问道。婷儿稍作思考,道:“在宛侧妃处。”
魏丹稍歇一口气,如若金烈炎知晓他曾与百合的孩子被她扼杀,定是要拿她是问。金烈炎并未来找她,说明他还不知晓这件事。魏丹想来也放下了心。百合这个女子性子怯弱,当初自己与各宫妃子欺辱与她时,她隐忍着。看来过去这么多年,百合的性子依然没变。
魏丹见暮色已暗,唤人点灯后便坐在梳妆台前去妆。褪去妆容的她眼角浮现几缕细纹,如同丑陋的蚊虫脚一般依附在她的脸上。魏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已满三十的她容颜正渐渐走向衰败。不由得,一种莫名的火气上了心头,魏丹一挥手,铜镜闻声碎落与地。正为魏丹梳理秀发的婷儿双肩微微一颤,她蹲下身子,将铜镜一片一片的捡起。这已经是这月的第十面镜子。
婷儿是在魏丹来魏林府时,将她赐予魏丹的。她当时很是欣喜自己能跟着如此受宠的主子,可事与愿违,不到三年,金烈炎来魏丹寝宫的次数越发的减少。这一年来,只踏足了六次。而魏丹的性子野越发的狂躁不安。常常摔坏宫中的物品。
在常人眼中瞧来,魏丹仍是金烈炎最为宠爱的妃子,可只有她身边人知晓,魏丹已经快要失去宠爱。
“不知晓师傅是否察觉到古怪了。”
王秀姝道。他们一行人已经在都城呆了两日,算上来都城的时日已经五日。金烈风王秀姝不甚了解,但阮苏笙她却知晓的,阮苏笙了解他们的能力,上山采药花费不了几人太多的时间,五日已经是稀奇了。
“师傅他老人家与我有何恩德?”一旁的阮天祁问道。王秀姝想了想,将阮天祁与阮苏笙她曾听闻过的所有往事都一一讲给了阮天祁听。在听到自己曾是乡下猎户时阮天祁神色微微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阮天祁曾与长歌一同生活时,他能熟练的使用弓箭射杀猎物,当时的阮天祁就怀疑自己也许曾经做过猎户。
阮天祁看着眼前的王秀姝,这几日与王秀姝相处下来,他察觉这女子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机敏睿智,从容不迫。他似乎明白为何曾经的自己会喜爱她。“当初误会你的事情,我与你道歉。”阮天祁道。
“什么事情?”王秀姝故作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