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听着此话,心中却多了几分惭愧。他叹息一声,朝着罗水沐走了过去,罗水沐躺在床上,双眸淡淡的望着阮天祁:“你今日来是来瞧我的么?”
阮天祁闻言点点头。罗晖见二人正聊着天,他便也不多打扰,转身出了房中。阮天祁看了一眼罗晖离去,轻声道:“长歌,罗大人是否也知晓你是长歌?”
罗水沐没有回话,而是抬着眼望着阮天祁:“天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么?”
阮天祁不置可否。罗水沐冷笑了一声,她原本以为今日阮天祁来是真心想来探望她,没想到这只是阮天祁的一个借口罢了。他就是来调查她的,想从她身上知晓什么信息。
“天祁,你想知晓什么你便说,若是我清楚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罗水沐道。阮天祁一听此话,心中也不再多想,直接道:“那我便问你,罗晖是否是金烈炎派来的人?”
罗水沐心中微微一颤,她虽然明白这件事瞒不过阮天祁,但她不曾想过阮天祁竟然反应得如此之快,难不成是罗晖暴露了什么?
“不是。”罗水沐淡淡的道。
阮天祁眯起了眼,正视道:“真的不是?”
“不是。”
“那你呢?你是否是金烈炎派来的?”阮天祁接着问道。罗水沐心中一惊,面容之上带着几分惨笑。她原本以为阮天祁是真的在意她,但没想到,阮天祁竟是怀疑她的身份。罗水沐叹息一声,她终究还是还是想错了,阮天祁来看她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来探她的话。
“天祁,你在怀疑我什么呢?”罗水沐问道,“你想要问的我都会说,但是我没有做过的,我断然不会开口。天祁,也许你不信任我说的话,可我仍要告诉你,我不是金烈炎派来的。”
“长歌,你现在已经学会撒谎了。”阮天祁淡淡的道,“你不是金烈炎派来的,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只是金烈炎原本以为你的出现能带来什么好处,但是他还是想错了。”
“你什么都知晓,你为何还要问我?你是故意想要给与我难堪么?天祁?”罗水沐要咬唇,开口问道。她不愿相信阮天祁会如此对她,可现在却是容不得她不相信。
“长歌,我只希望你跟我说实话,若是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如今你也瞧见了,你什么都得不到。金烈炎这样留着你对她而言也只是坏处。若你还想活命的话,便跟我回长阳。”阮天祁之所以要留下周旭,也是希望罗水沐能与周旭一起回到长阳。这个京城并不是罗水沐能呆下的地方。
罗水沐如何不明白阮天祁的意思,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个京城不是她想要走就想走的地方。阮天祁说得没错,罗水沐当初一时激动与阮天祁与王秀姝二人告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对金烈炎而言是个威胁。她一说出身份,金烈炎在京城的暗桩就会遭到暴露。
罗水沐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罗晖,但罗晖已经是被她给间接性的害了。
“天祁,我想要问问你,为何你的心就是如此的冰冷。我到底是哪里不如王秀姝,为何你心中偏偏只有王秀姝。我为你付出的东西难道少么?我对你的情谊比那王秀姝又少得了多少。为何你的心里总是那个王秀姝,我不懂,她到底比我好在那里!你说你要让我回长阳,就算我回了长阳又能如何?
罗水沐说着,她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那靠近胸口的位置,赫然有一块大大的伤疤。
“这伤口是为你而伤的,我如今留下了这伤口,回到长阳还有谁会娶我?金魏的人都视女子的肌肤为魁宝,如今我的身子已经损坏,我且问问你,就我这个身子,我回了长阳又有谁会娶我呢?”罗水沐说着,越发的激动了一些。阮天祁看着她胸口的伤口,心中也是一阵的感慨。
她是为了救他而受的伤,但是他现在却无法给罗水沐她想要的。阮天祁叹息一声,他走到罗水沐跟前,轻轻的低下头抱了抱罗水沐的身子:“长歌,你说得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当初你不曾救我的性命,如今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天祁,我从未后悔过,我只是期望你不要对我如此狠心好不好……”罗水沐哭着道,“你只不知晓,你的狠心对我而言是多么的伤人。天祁,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这样……”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和我一同回到长阳?”阮天祁问。
“我不会回到长阳,那个地方并不属于我,我只想呆在你的身边,难道这也不可以么?她王秀姝能做的事情我也能为你做,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所以天祁,算我求求你,你不要赶我走。”
“就算我不赶你走,你现在也不能留在罗府。”
“你想要对罗大人干什么?”
“罗大人是金烈炎的暗桩,你说我要干什么?罗大人的性命自然是留不得的。”阮天祁冷冷的道。罗水沐看着阮天祁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如此恨过阮天祁。阮天祁他实在太过冷血,也太过残忍。当初她那一刀算是为阮天祁白挨了。
罗水沐冷笑了一声,她终于明白了,对阮天祁而言,什么都没有王秀姝重要。王秀姝便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全世界。但是阮天祁呢,却是如何对待她的?她从未要求过阮天祁对待她能像对待王秀姝这般好过,甚至为了他,自己忍辱负重成为金烈炎的暗桩,这一切都是为了阮天祁,他却如此冷血。
“阮天祁,今日我且问你一句话,”罗水沐开口道,“若我死了,你心中可会悲痛,哪怕一会儿?”
“会。”阮天祁毫不犹豫的道。罗水沐闻言冷笑了几分,阮天祁的话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要做什么你便放手去做,不要因为我而为难,从今日起,我罗水沐与你再无关系。我也不是你的长歌,我只是罗晖的女儿,罗水沐。”罗水沐说着,深深看了阮天祁一眼,似乎要记住阮天祁如此凉薄的脸庞。
阮天祁知晓,罗水沐已经恨上了他,但他没有办法,他与罗水沐,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