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宝珠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怨念,根本原因还是心理上不舒服。
她上一世也不是没吃过天价土豆丝,平时大排档顶多一盘十几块钱的土豆丝到了私人会所能卖出天价来,丝毫不比这一钱银子一小碟的瓜子逊色。
她只不过是一直喜欢享受从别人口袋中抢钱的快感而不愿意接受自己也有被人宰了的现实罢了。
“第一局!时间到,选定离手!”
主持赌局的人喊了一嗓子之后,敲了一下铜锣,冬临跟邬佤派出来的赌石师傅往后占了一步。
冬临身边的赌石师傅选的是一块小石头,两个拳头大小,所以直接那给解石的师父解石了。
而邬佤身边的赌石师傅围着这一堆石头转了半天,犹豫不定,最后在主持赌局的人喊那一嗓子的时候才闭着眼一咬牙,用红笔在那块最大的石头上勾了一下,那块石头太大,他搬不动,只得让两个侍卫合力抬过去。
“这冬临大人身边的人怎么选了那么小一块石头?这邬佤大人那边的人选的那块石头比冬临那边的大了足足几十倍啊!”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看着两边选完的石头,开始不淡定了。
“就是啊,这那么大一块石头,怎么说也能赌中一点吧?”
“呵呵,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这赌石可不是看谁选中的石头大谁就赢的,而是要看谁选的石头里能开出宝贝来才算数!有些石头,别看它个头小,说不得外面的石头只是一层皮,擦掉皮子里面就是宝贝,而有些石头,个头再大,几刀切下去,全是白花花的石头,没有就是没有!”
“还能这样?”
“那是!不然为什么叫赌石呢?如果都奔着个头大小去,那还赌什么赌?都挑个头大的就是了!”
“你这么说,听起来很有道理。”
“呵呵~我看着冬临大人身边的那个人,一举一动都显得经验老道,他手里的那块石头肯定能出玉。倒是邬佤大人那边的那位……算了,还是看结果吧,呵呵……”
被这人这么一说,那些赌冬临大人赢的人离开又充满了信心!
“我就知道冬临大人不打没把握的仗,今日这场,冬临大人赢定了。”
“邬佤大人还是太冲动了,来地下赌场跟冬临大人开赌局,这不是送上门给冬临大人虐吗?唉!可惜了!今日之后,我跶国又要少一名勇士。”
“惹谁不好惹冬临大人,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吧!”
人群里一片叹惋之意,如果这些人在惋惜邬佤大人的同时,脸上别露出激动兴奋的贪婪之色的话,那他们的话还可信一些。
“虚伪!”邹文涛小声嘀咕了一声,而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台上。
江宝珠看着这小子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可乐。
这语言不通果然也有语言不通的好处,至少骂人的话可以放肆一点。
“出玉了!出玉了!冬临大人这边的石头出玉了。”台上的主持激动的喊了一嗓子,把周围这些赌徒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台上。
那解石的人是个中好手,一瞧经验就十分老道,拿着那块两个拳头大的石头用机器擦了一下,去了外面那层焦皮,就露出一点绿色来,虽然这绿色很浅,水头也不足,但是被那主持赌局的人充满激情的嗓音一渲染,就从点缀成了激昂人心的绿洲似的,把全场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最终,那块小石头开出来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绿色浅玉,水头一般,还有些杂质,不过即便如此,那主持也忙不迭跟冬临道喜,“恭喜冬临大人了,这么小的一块顽石竟然就能开除这么大一块玉来,冬临大人挑人的眼光果然还是这么老辣,运气也非同一般的好。”
冬临原本还在为这块玉的质地不满,听了主持这么一说,脸上的不满立刻成了得意,他故作姿态,矜持的一笑,“也就一般吧。”
说完,又看向对面坐着的邬佤,皮笑肉不笑的道:“邬佤大人的眼光才是真的好,这么大一块石头,随便切一点出来,怕是都要比我这巴掌大的一块有看头了。”
邬佤鸟都不鸟冬临一眼,只回了一声冷哼。
冬临讨了个没趣,眼中闪过阴鸷。
现场的气氛一时凝滞,没有人敢不合时宜的出声,只留下解石的声音。
“出了!出了!邬佤大人挑中的这块石头也出了。”主持忽然又高昂的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一块巨石,立刻水波激荡起来。
“出了?真的出了?”邬佤佯装镇定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激动的站起来,走上前就要看。
别说是他了,就是一边的冬临都难以假装平静,伸长了脖子去看,脸色阴郁的都像是要滴下水来!
台下的骚动就更厉害了。
“我就说冬临大人这边选石头的人太过小家子气了,这么多石头,偏偏选一块那么小的,瞧瞧人家邬佤大人那边,一上来就挑中了最大的那块,那么大一块石头,随便切一点出来,就够看的了!”
“可不是么!那么大一块石头,保不齐那个地方就切出一块来,这第一局就拿下了!”
“唉!”
那些买了冬临赢的人为这开局不利齐声叹气,情绪这个东西很容易传染的,很快的,这台上就响起一阵阵叹气声。
“师父,你懂赌石吗?”邹文涛砸一边听着魂一的翻译解说,也被周遭的情绪感染了,忍不住问江宝珠。
江宝珠摇摇头,“不懂。但是我听说过赌石界有这样一句话,叫“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我觉得,还是看看再说。”
就邬佤大人身边那个人,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赌石的行家,刚才那块石头也是胡乱选的,除非他运气逆天,真的一下赌中了,但是江宝珠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儿怕是没这么简单。
如果谁都能这么随手一指就赌中了,那这赌石场岂不是要赔死。
“师父知道这么多还说不懂。”邹文涛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擦涨跟切涨的区别,但是不妨碍他对江宝珠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