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冯家的人可不好控制,而且还有通慧大师等人扶持,怕是会妨碍主上控制整个中原武林的计划,你看我们要不要……”
因为姬云卓身受重伤,所以就没有去参加什么宴会,只是在偏院的客房里简单吃了些清淡的食物,趁着偏院里只有他们主仆两人,危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这事我们不插手,要担心也轮不到我们担心。”姬云卓眉眼冷淡的道,“再说了这些中原武林的人一个个贪生怕死的要命,有什么可担心的!”
危想起之前那些人对于武林盟主之位百般推让的场景,心中对这些人也嗤之以鼻,“少主说的是。不过属下担心的是那飞沙帮的姓凌的就这么死了,主上到时候兴许会把这件事也归罪到少主身上,少主如今的身子,可是再也经不起主上的一掌了。”
姬云卓轻咳了两声,嘴角进食嘲弄,“你放心,他不会让我死的!毕竟,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不是,我若是死了,将来谁给他养老送终?”
危瞧着姬云卓脸色不对,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姬云卓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只是冷淡的吩咐了几句,让他出去守着,自己则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昨夜受了伤,又熬了一夜没睡,他也一直在硬撑着,如今喝了药,药性上来,他便再也敌不住。
不过虽然是睡了,但是也并没有睡的安稳,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走马灯似的不断的有场景在变幻,还有回到了小时候,他脚下惦着石头爬上墙头,伸长脖子努力看着院子里的那扇半开的窗户,听到里面阿娘轻轻的压抑的咳嗽声,他激动的喊着:“阿娘!阿娘……”
窗户里的咳嗽声停了下来,他看到一个阿娘的半截身子走到了窗边,正伸手要去推窗户,马上要见到阿娘,他心里激动不已,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背后一声怒喝,“卓儿!你在做什么?!”
小小的他吓得猛一回头,就看到父亲那张愠怒的脸,他吓得腿一软,脚下失了均衡,然后整个人从石块上跌落下去,跌下去的瞬间,他扭头去看院子里的窗户,想要看阿娘一眼,可是却只看到阿娘推窗户的一只手,阿娘的脸被院中的那颗石楠树挡住了……
“阿娘……”小小的人伸出手去想要去抓住那只手,但是身子却跌落下去,什么都抓不住!
姬云卓在梦中不断的低喃,汗水还有泪水不断的流下来,高烧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少主!少主!你醒醒!少主……”危看着床边站着的百里惊鸿两只眼睛都要冒火了,生怕这人下一秒就动手把少主抓着江宝珠的那只手给砍断,只得硬着头皮不断的叫着姬云卓。
“阿娘……”姬云卓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了开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床头坐着一个女人,禁不住呢喃了一声。
“噗!”江宝珠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你阿娘!”
这都多大的人了,生病的时候竟然还一声声的叫娘,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吧?
“少主,是江老板跟云少侠来看你了。”危连忙提醒道,生怕姬云卓迷糊着的时候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事后恼羞成怒找他算账。
“宝珠?!”姬云卓的神志迅速的恢复了清明,看到床边坐着巧笑倩兮的江宝珠,又恍惚了一下,才说道:“你怎么来了?”
“是你的护卫找我过来的,说你高烧不止,还一个劲的说胡话,担心你烧出个好歹来,让我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脑子又好使了。”江宝珠打趣道。
姬云卓脸色微微不自然了一些,“让宝珠费心了。”
“松开!”百里惊鸿上前,盯着姬云卓紧抓住江宝珠的手说道。
姬云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江宝珠的手,想到刚才梦中的情形,脸色尴尬了片刻,然后略有些不自然的松开江宝珠的手道:“抱歉。”
“无事。”江宝珠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腕,然后又给姬云卓切了个脉,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伤之后没有立刻调息静养,又舟车劳顿所以风寒入体,吃了白潜神医开的药之后睡一觉发出汗来,已经大抵好了,再继续吃两副巩固一下烧退了应该就没有是什么问题了。”
“可是刚才我们少主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这次受伤实在很严重……”
“闭嘴。”姬云卓不耐烦的打断危的话,然后歉意的看着江宝珠道:“劳烦宝珠了,宴会还没结束吧,我这里无事了,你去忙吧。”
“宴会去不去的倒是无所谓,我得去给白潜神医跟古长老打下手配制驱逐蛊虫的药物,哦,对了,这两瓶药粉是给你们的,还有这药方,你们拿着,若是没有了的话,可以按照药方上说的去药房配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江宝珠把两瓶药粉还有一张药方给姬云卓放到床边。
姬云卓看着那两瓶药粉,又抬头看向江宝珠,“宝珠,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不用了!诊金加药费,五千两!”百里惊鸿冷冷的开口道。
姬云卓微微一笑,“云兄放心,诊金跟药费我会如数奉上的。”
“那就好。”百里惊鸿看着姬云卓的笑脸十分碍眼,拉着江宝珠的手道:“白潜神医还在等着我们呢,让老人家等久了可不好,我们这就过去?”
江宝珠哪里能说不好?
这家伙脑袋上都快冒烟了,她若是说半个不字,她绝对相信这家伙能当场爆炸给她看。
姬云卓见百里惊鸿跟江宝珠两个手拉着手离开,笑意凝固在嘴角,一双眼睛里盈满浓郁的暗沉之色。
“少主,你,你还好吧?”
危见姬云卓半天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浓郁的黑色煞气里,忍不住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