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说,若是莫家人犯错,您不会伤及无辜,因为我的父母姓莫就受到莫家牵连?”莫怀柔睁大眼睛看着百里长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自然,难道你认为朕是那种蛮不讲理,不辨是非之人?”百里长风道。
莫怀柔脸上露出惊喜,然后又变为怀疑,道:“可是,可是莫家那些人说,说……”
“他们说什么?”百里长风皱眉,他很想知道,莫家到底对莫怀柔说了什么,威胁了她什么,才让她如此为难。
“可是莫家人告诉我,如果莫家倒了,那么我的父母也绝对没有好下场,臣妾不想做个不孝女,所以……”
“所以才在莫家的事情上左右为难?”百里长风替莫怀柔把说不出口的话说完。
莫怀柔惊讶的抬头看着百里长风,眼中泪光点点,“皇上,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也是,皇上您英明神武,臣妾这点小心思怎么会瞒得过皇上的法眼,皇上肯定在心里笑话臣妾不自量力,看臣妾的笑话吧?”
莫怀柔说完,懊恼的垂下眸子。
百里长风看到莫怀柔如此,忍不住怜惜的轻轻擦掉莫怀柔脸上的泪水,说道:“傻柔儿,你怎么能这么傻,你虽然出自莫家,但是你现在是朕的妃子,出嫁从夫,你如今跟朕才是一家人,莫家虽然是你的娘家,可是朕是皇上,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莫家做的太过分,朕也不能视而不见,毕竟,这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不能不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
莫怀柔又落泪,点点头道:“这些道理臣妾都知道,臣妾都懂,臣妾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会劝说皇上约束莫家的行为,可是臣妾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家竟然连一个狗奴才都敢当街随意杀人,臣妾今日看到莫家行事,心中既惊骇又担忧,臣妾不想去御书房求情的,可是臣妾又不得不去,臣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朕都知道。”百里长风看着哭的十分无助伤心的莫怀柔,想着这个小女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要强的模样,就算是受了委屈,也都自己忍着默默承受不肯解释,如今把心里的担忧都说出来了,怕是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了,这才敢放纵自己哭出心中的委屈来吧?
“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百里长风叹气道。
莫怀柔摇摇头,“关于孩子的事,臣妾真的没有想到,臣妾已经拒绝过莫家很多次了,明确告诉她们臣妾不会生下皇嗣,可是臣妾不知道,她们竟然不肯死心……若不是臣妾今日跟莫妃两个起了冲突,臣妾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何时……”
莫怀柔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臣妾这些日子来,努力想要做到最好,既不想莫家越陷越深,又不想皇上为难,可是到头来,臣妾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臣妾真是太没用了。”
百里长风听莫怀柔都这个时候了还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心中对她越发怜惜,对莫家暗中逼迫莫怀柔的事更加痛恨,“这怎么能怪你?都是莫家贪心不足所致。还有那莫妃,你今后也不必再烦恼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伤害你了。朕已经把莫妃打入冷宫!”
“什么?!皇上,您……您把莫妃娘娘打入冷宫了?这……”莫怀柔震惊的看着百里长风,“这……”
“行了,她竟然敢当众殴打贵妃,更害的你小产,杀死了皇嗣,其心可诛,打入冷宫,已经是朕法外开恩了。”百里长风看着莫怀柔脸上的愧疚,心中更是觉得她太过心善,“自打你入宫以来,她百般与你为难,暗中小动作不断,朕其实心里都知道,朕也知道你顾忌与她之间的血缘亲情百般忍让,可是她却不知道收敛,越发的得寸进尺,今日她敢无视规矩,以下犯上的殴打你,害死你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日后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比比莫怀柔的知书达理,处处为他着想,胸中怀有大义,这莫妃简直就是个无知无脑分不清轻重的女人。以往,她自持他的宠爱,纵容莫家犯下多少错误,可以说,如今莫家人这些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是她纵容放任的结果。
哼!如今她这样,也算是自食恶果!
百里长风愤愤的想,没有看到靠在他怀里的莫怀柔低垂的眼帘中划过一抹幽深。
莫妃,你害我青哥,又用青哥养父母一家以及我的父母家人来要挟我,迫使我不得不入宫伺候百里长风这样的老男人,事后却又不守信用,联合太子想要谋害薛义薛大人,把薛家一家除掉,如今,你就在冷宫之中,好好享受你的余生吧,相信冷宫之中的那些故人,会很高兴你的到来,好好的跟你亲近一番的。
虽然从百里长风这里得到了今后若是莫家犯下大错,处置莫家的时候不会牵连无辜,伤害莫怀柔的父母这样的承诺,但是莫怀柔不会天真的认为,单凭这些,百里长风就会把莫家连根拔起了。
莫家身为东瀚皇商,在东瀚盘踞多年,掌握着东瀚的经济命脉,而且在其它各国也都有商业往来,其实力以及影响牵连甚广,不是这一点点小事就能推倒的。
而且,莫家这棵大树,盘根错节,若是不能一下子连根拔起,怕是会后患无穷,麻烦不断。
这也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今日在大街上的时候,江宝珠暗中告诫她稳住,不要急功冒进的时候,她一开始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但是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几个时辰之后,也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莫妃这件事,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她还真是没想到莫妃竟然敢跑到御书房门口去嘲笑她,这白白送上门来的机会,她若是都抓不住,岂不是浪费了莫妃一番迫不及待求死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