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财连忙否认道:“这位贵客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别说您是我们东家的好友,就是平常的客人,我们云中客也是绝不会做那种宰客的生意的,我们这里的每一样菜品酒水饮料可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
喜来财没想到这姬云卓如此敏锐难缠,根本不被那些溜须拍马的好话迷惑,心里有些为难,其实这人近几天天天来这里,本身不是差钱的主,再者这也是四皇子殿下特意叮嘱过他,不需要给这人折扣,银子该怎么收就怎么收的。
也怪他,今儿做主给蓝大公子贵宾折扣不该当着这人的面的,他知道这人现在生气不是因为这点银子的事,而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
想明白了症结所在,喜来财说道:“这位你贵客,千错万错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然您看这样成不成,您这几日在云中客的消费,我们一笔笔都记着帐呢,我这就给你按照贵宾的折扣,把多出来的银子算给您,您意下如何?”
说完,喜来财就让账房先生取账本。
见喜来财如此有诚意,姬云卓心中总算满意了,摆摆手,说道:“算了!本少主又不是出不起这点银子,只是下次本少主来,你们可都得擦亮眼睛,殷勤着点,本少主跟你们东家的关系不比这蓝大公子浅!”
喜来财见姬云卓是真不打算追究了,连忙赔笑道:“小的记下了,等我们东家回来,小人再去找东家赔罪,让东家设宴好好款待一番贵客。”
“赔罪倒不必了,你这样倒是显得本少主斤斤计较了,只要你有了你们东家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本少主,本少主就不予追究了。”
喜来财笑道:“一定一定,多谢贵客宽容大度。”
姬云卓微微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蓝锦书,忍不住酸道:“看来蓝大公子这传遍天下的美名的确好使。”
蓝锦书谦虚的笑笑,“宫兄就别打趣我了。”
姬云卓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又看了喜来财一眼,喜来财对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礼貌周到,谦卑恭顺,他心里的不顺这才完全下去,跟蓝锦书两个分道扬镳。
蓝锦书回到万宝斋,杜掌柜的把万宝斋这半年的账本都拿出来给蓝锦书一一过目,蓝锦书扫了一眼桌上的账本,并么有当场翻看,而是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对杜掌柜笑笑说道:“你这次的事,做得很好。”
杜掌柜闻言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露出来,说道:“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他在尝到江老板送给他的那坛酱料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盘算,立刻让人快马加鞭的把东西送去给大公子,并书信一封说明来这东西的来历,果然,大公子十分重视,竟然亲自前来。
“到账房取一百两银子,算作这次的赏钱。”
“谢大公子!”杜掌柜高兴的说道。
蓝锦书笑笑:“这都是你应该得的,蓝家的产业如今在京城也就这万宝斋还能维持下去,我知道,这些年你出力不少,你是我们蓝家的老人了,就算当年蓝家遭难,你也没有离开,这些事,我心里都记着呢,今后,这京城这边的生意还要你多多费心。”
杜掌柜没想到蓝锦书忽然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话来,立时眼眶都有些泛红了,说道:“小人当年承蒙老爷子救助,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当年的恩情,这些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蓝锦书点点头。
情分归情分,该有的奖励却也不能少,否则,迟早会寒了这些老人的心。
毕竟,是人都要吃饭的。
这些,还是从宝珠身上学的,他一直不是个吝啬的人,对手下的人也自认奖罚分明,但是在听说了宝珠经营甜蜜蜜的手段之后,蓝锦书很是做了一番功课,受用不少。
之后,蓝锦书又跟杜掌柜的聊了一会,杜掌柜见蓝锦书对对面云中客十分感兴趣,每次不经意的提及都听得十分用心,于是也投其所好,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云中客的事都一一跟蓝锦书细说了。
“这江老板真是个商界鬼才,那日他来我们店中打首饰,看到对面的酒楼挂了往外出售的牌子,就起了兴致,小人当时也是对他有几分好感,生怕他不知内里,好说歹说,把对面酒楼这些年来频频换东家,频频出事的状况都跟他说了,谁知道,非但没有打消他的念头,反倒是让他更加有兴趣了,二话不说就去对面把酒楼买下来了。”
“这倒是像她的性子!”蓝锦书笑道。
杜掌柜回想起来也忍不住笑:“这江老板可真不是一般人,自从他买下对面酒楼,这条街上就没有看好他的,都私下里猜测着他的生意什么时候做不下去呢,谁知道这江老板见识非凡,一下子就找到了对面酒楼的病灶所在,把这病灶一除,又在门口支起一口大锅来当众做酱料,这香味飘得满大街都是,勾得人都围过去看,就因为这个,我们这条街现在都有了个飘香街的美名。”
“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杜掌柜闻言也深表赞同,“江老板那日当众炒酱料,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呢,这云中客火锅楼如今生意火爆成这样,多数人都是冲着这酱料来了又来,大公子你有所不知,现在不少人私底下都在研究云中客火锅楼的这酱料呢,可惜,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谁能炒出江老板调制的酱料的香味来,我起初那担心这江老板当众炒酱料会被人学了方子去,现在看来,是小人太杞人忧天了,江老板是有大手艺的人。”
蓝锦书想到江宝珠这些日子来拿出来的那些个秘方,心里也颇为赞同杜掌柜的话,笑道:“她的本事,多着呢,我们蓝家只要能跟在她身边拾点牙慧,就受用不尽了。”
杜掌柜闻言皱眉,他虽然认同江宝珠的本事,但是也不愿意听蓝锦书如此抬高别人贬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