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羞耻了吧?
重叶捂住脸,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张开指缝,偷觑大公的脸色。
小蓝星人的动作被德特里尽收眼底,他莞尔而笑,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抚上小蓝星人颈后的红痕。
――那一抹齿痕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独属于他的,隐秘而禁忌的象征,只为他一人所知的存在。
重叶不明所以地放下手,脖颈后敏感的皮肤被摩挲着,他有点想要蜷缩起来,又忍不住去抓住大公的手:“别摸啦,痒……”
他很是疑惑,为什么一觉醒来之后,大公好像就对他的后颈情有独钟?不就是被虫子叮了吗?还是说大公发展出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那小小的手掌自然是无法与大公相抗衡的,但没想到被他按住之后,大公真的停下了动作,任由他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打量着。
不得不说,今天的大公好像……真的有点奇怪啊。
他看着德特里,那人的眼眸还是一如初见之时,色泽犹如甜美的、融融流淌的蜂蜜,但与之前相比,却又有了本质的不同。
金色的瞳孔与莹润的黑眸相对,重叶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片刻之后,满脸红晕地低下了头。
不行,他现在根本不能跟大公对视!否则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大公亲吻手指的一幕!
重叶腾地一下起身,手脚并用地从大公怀里爬了出去,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去厕所!”
然后他便啪哒啪哒小跑着溜走了,出门时,还恰好与进门的莱顿擦肩而过,莱顿的视线在小蓝星人颈后的红痕处停顿了一瞬,在联想到小蓝星人满面红晕的,落荒而逃的姿态,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您这样的做法可不太好。”莱顿不赞同地看着德特里。
重叶没法发现,他可是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齿痕的。而齿痕的创造者,除了德特里大公不做第二人想。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德特里一句话打断了,大公一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想让他成为我的伴侣。”
“……”莱顿一时语塞,谴责他的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一时竟不知道是要先为终于开窍的大公鼓掌,还是先强烈谴责他把小蓝星人吓跑的恶劣行径。
最终他还是轻轻鼓了鼓掌:“恭喜您找到合心意的伴侣,主人。看来在我有生之年,或许还是有机会服侍小主人的。”
德特里挑了挑眉:“别那么悲观,你还有好几百年可活,足以见证公爵府的第三代出生了。”
莱顿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万一小主人跟您一样,也是一个独身主义者怎么办?”
他仿佛没有听到大公掩饰性的咳嗽声,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我还记得相亲失败之后,主人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无法想象以后的伴侣会是一个蓝星人。”
他微笑着看向德特里:“虽然年纪大了,但幸好我的记性还不错呢。”
德特里:“……”
“……是我错了。”虽然这么说着,他却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喜欢……是喜欢吧?”
德特里不确定地笑着,自言自语道:“它实在太不讲道理,来的悄无声息,毫无预兆,轻易就能把一个人变作它的俘虏。原谅我见识浅薄,对它的威力一无所知,却甘心败北,从此悔过,为它摇旗呐喊,做它最忠诚的拥趸。”
于是莱顿也忍不住笑了,但他随即板起脸:“虽说很想庆祝您终于开窍,但我还是想说,欺负自己喜欢的人,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行径。”
“欺负?”德特里想起小蓝星人慌忙逃走的身影,不禁莞尔,“你把那叫做欺负?我私以为,把这称作‘情难自禁’更恰当一些。”
重叶还不知道自己被“情难自禁”了。
要去厕所当然只是个借口,他跑出大公的书房,站在长长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走廊上,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去。
不认路真是个大问题。虽说平时经过这里无数次,但是有大公人工导航,有点轻微路痴的重叶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费心。
于是他现在只能站在这里,可怜巴巴地等着有人路过把他捡走。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过来。
一看到他,来人脸上便露出了热切的笑容:“小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安塔。”重叶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安塔好像刚刚去过花园,臂弯里挎着一个藤篮,藤篮中满满地都是刚刚采来的花瓣。
发觉重叶仿佛对她手中的藤篮很感兴趣,安塔便蹲下身来,将藤篮中的花瓣展示给他看。
重叶一低头,颈后的红痕便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安塔捂住嘴巴,将即将出口的惊呼声吞回了喉咙里。不仅如此,她也发现凑近之后,小蓝星人身上萦绕着一股霸道而熟悉的气息,明晃晃地昭示着所有权。
“哎呀,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