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吟心中无奈,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道,“你都抢了人家一库房的银子了,还不准人家找你算账啊?”
被这么一说,络轻纱这才瘪了瘪嘴,没有反驳。
见她默认了这种说法,苏清吟好笑的再次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贪钱呢!你又不缺那点银子,干嘛打劫刘府的库房?”
他可记得,络轻纱会去刘府要银子,这是早就打算好的,不然也不会事先叫上无声合作。
他并不觉得络轻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小的时候,他就知道络轻纱喜欢银子,不过那个时候,络轻纱身后有支络家军要养,自己年纪也还小,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他还算理解。
可是长大之后,络家军有他负责,再加上络家军名下的商业链也已经形成,大齐国境内,到处都有流云坊的商铺店面,所赚的银子虽然不如他的隐阁多,可也绝对不少。
按理说,络轻纱不会再缺钱才是,怎么还依旧一副财迷的不行的样子?
难道说,爱钱也是一种爱好?
络轻纱小嘴一撅,“谁说我贪钱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么!我……”
正说到一半,络轻纱突然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一顿,小脸也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
“为了我?”苏清吟眸光一晃,薄唇也忍不住翘了起来,弯腰凑近道,“那你说说看,为了我什么?恩?”
络轻纱这样说到一半就不说的行为,实在是让他心痒痒的很,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也无比的想要知道,自家的小丫头,暗地里到底在为他做着什么努力。
一向厚脸皮的络轻纱,此刻却是难得的羞涩了起来,红艳艳的脸庞上扭捏不已,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清吟离她离的十分近,凤眸中,清楚的倒映着络轻纱脸庞的模样,那抹柔滑的红嫩上,透着深深的红晕,与她那躲闪的盈盈水光的杏眸相互映衬,恍若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苏清吟心头一颤,眸光也一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清冽的嗓音,似乎也跟着变得沙哑了许多,“小丫头,告诉我,你刚刚想说,为了我什么?”
这清冽的嗓音如清酒般动人,那一丝沙哑,不仅没有让他的嗓音失色,反而多了几分莫名的魅惑。
络轻纱被这抹魅惑勾的心头一动,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深了几分。
“我……我……”
“你什么?恩?”
“我就是想多存些银子,当……嫁妆……”
最后的嫁妆两字,低不可闻,可这个问题是苏清吟此刻正关心的,又怎么可能错过答案,他清楚的将整句话收入耳中,也记在了心底。
顿时,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嫁妆……多久让人暖心的两个字。
“其实……没有嫁妆也可以,只要你人到场就行了。”苏清吟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如玉的脸庞之上,是少有的感动与欣喜。
对他而言,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就是她,什么嫁妆金银,不过都是粪土罢了。
不过,她能有这份心意,真的很好,非常好……
两人的感情,是从小到大一路成长相伴得来的,络轻纱一点也不怀疑苏清吟这话的真实性。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因的,全是一份深可入骨的深情,金银财物,只不过都是外物,可有可无。
可是,她毕竟是要嫁给他的,从小到大,她都是单方面索求的那一方,能帮到苏清吟的地方,少之又少,甚至在她最艰难的那一段时期,苏清吟对络家军的付出,比她还要更多。
继承络家军的那一年,她不过才五岁幼龄,面对分崩离析的络家军,五岁的她毫无办法,除了能奉献一点微弱的银子,别无他法。
可九岁的苏清吟,却帮她想方设法的凑银子,甚至将清风阁所赚的银两,半数投入络家军之中,这才稳住了络家军,使络家军重新整合。
之后更是在她九岁去叙城之时,将络家军的一切,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并且他还成功做到了。
这些年来,络家军所需的一切用度,全都是苏清吟负责的,所花费的银子,只怕是个天文数字,可苏清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一句。
络轻纱从未说过什么感谢的话,仿佛自己索取的理所应当,可心里,却是将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记了下来。
他们是爱人,是亲人,更是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她虽然享受他给的一切,却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可苏清吟实在隐藏的太深了,方方面面,她能帮到他的,都太少太少,这次来江湖之中,啸天门的事,算是这些年,她唯一为苏清吟做过的事,而且还是让苏清吟自己出了人手的。
因此,络轻纱只能把主意打在了嫁妆上。
她身为大齐的公主,络家军的掌权人,丞相府的外甥女,这种种身份,都注定她的嫁妆极为丰厚,可即便如此,与富可敌国的苏清吟比起来,那些嫁妆还是太寒酸了些。
所以,络轻纱才想着,多存些嫁妆,这样嫁入离王府,她算是心安一些。
这份嫁妆,也代表着她对这场感情的重视。
“恩。”这个话题太过煽情,络轻纱压下了心头的思绪,又拍了拍发热的脸蛋,连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那无声呢?”
“他没事,这两天也躲起来了。”苏清吟因着刚刚络轻纱的话,此刻心中柔软如水,说话间,声音也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微软泛着暖意的嗓音,直勾勾的朝着络轻纱耳朵里钻。
本来退下了红晕,一瞬间就重新回到了脸上,络轻纱羞涩的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那我们现在被通缉,不是不能出门了?”
苏清吟勾唇一笑,抬手将她耳边的鬓发,拂至了耳后,“不,那个刘县令,并没有真的通缉我们,只不过派了不少人在镇上四处找我们,想必是打算找到我们之后,暗中把银子弄回去。”
他这般一说,络轻纱这才想起来,“对了,昨天那一库房的东西,应该不少吧?你们放哪了?不会被刘县令找到吧?”
苏清吟眉头一扬,自信道,“这个你放心,梁县也有我们隐阁的暗桩,昨天那些东西离歌已经送去了暗桩,让人倒卖了出去,过两天就能折换成银子,姓刘的县令,是找不到的。”
络轻纱眨眼,“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那是。”
两人说着话,直接在床上磨蹭到了中午才起身。
若不是肚子饿了,大有要说到下午的架势。
好在现在两人正在被梁县的人通缉,也没法出去晃,在房间待着,想怎么腻都可以。
用完午饭之后,两人干脆各自搬了一些书籍,直接在房间里看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在房间里一共待了两天。
这两天,络轻纱和苏清吟二人,就是无聊了些,而整个梁县,却是彻底翻了个天。
先是有流言说,刘县令的府中,被贼人打劫,库房失窃,被偷了不少银子,而后镇上就多了许多江湖人士,他们每日在镇中穿梭,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鸡飞狗跳了整整两日,刘县令还是没有丝毫络轻纱三人的消息,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他心中滴血不已,顿时想出了一个办法。
一天后,梁县再次传出了一则流言,有不明人士,攻击了刘县令的府邸,并且还打伤了县令夫人,刘县令震怒,派遣手下的衙役和护卫,全城搜捕凶手。
这一次,流言来势汹汹,并且因为不少人都见证了那一幕,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一时间,有关于这个‘凶手’的流言,越演越烈。
“你们说,这凶手是什么人,怎么胆子这么大?他难道不知道,刘县令的官职虽小,却是大齐朝廷的代表,那受伤的刘夫人,更是百花门的人么?”
“这算什么胆子大?你们忘记了么?前两天的时候,在东街处,有两男一女,更是直接杀了刘县令的儿子,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说的也是,只要后台够硬,大齐官府算什么,这可是江湖,又不是京都。”
“嗳,你们说,这攻击刘府打伤县令夫人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两男一女啊?
你们也知道咱们那县令大人的性子,可谓疵瑕必报,我可不觉得,他唯一的儿子被杀,他会忍气吞声不报复!
说不定啊,正是因为刘县令对那两男一女动了手,人家特地来报仇来了。”
此话一出,一众谈论不休的百姓,顿时连连点头附和出声,“说的有道理!”
而这则流言,也终于传到了络轻纱耳中,她不禁面露担忧的向苏清吟问道。
“世子哥哥,那个打上刘府的人,不会是无声那个傻子吧?”
苏清吟闻言也是眉头一蹙,“他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应该没有这么蠢才是,你先别急,我让离歌去查查。”
“恩,好。”络轻纱的确有些心急,无声这个人,虽然是个采花贼,可从他掳走姑娘,最后都安然无恙的送回来这一事上,还有当初刘县令的儿子当街欺辱百姓,无声会出手来看,他的心地并不坏。
甚至可以说,他称的上是个好人。
络轻纱最初想要抓住他,也只是觉得这个银面采花贼很有意思,而不是想要杀了他如何如何。
不然之后,她也不可能想要跟无声合作,将他一起叫去了刘府打劫银子。
在她心里,对无声这个人,还是认同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听说无声可能会出事的消息,她才有些着急了。
很快,离歌就被派了出去,约莫半个时辰,离歌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平静的无声。
“嗨,小七,苏公子~”一来房间,无声就笑眯眯的打招呼道。
那个流言,他也听到了,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打上刘府的不会是那个苏清吟吧,难道是络小七出事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也有些着急了,就想出来找人,结果正好碰上了离歌去找他,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看着安然无事,浑身上下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的无声,络轻纱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提着的心一放下,嘴又开始毒舌了起来。
“原来去刘府的那个傻子,不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挂了,等着让离歌去给你收尸呢!”
无声瞪眼,“你才是傻子呢!我又不是吃多了没事干,好好的跑刘府去干嘛!”
两人大眼瞪小眼,苏清吟好笑的摇了摇头,看向了离歌,“查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