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根本也没勉强,而且我也不想呆在地府,阳间挺好的。
我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在床上躺下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睡着之后我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我梦到了袁老师,他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那里全都是长着青苔的石壁,石岩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袁老师就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梦惊醒,我出了一身冷汗,正想去洗个澡,突然想起月子里不能洗,只能这么脏着。
我开始陷入了无限的焦炉中,袁老师迟迟不归,加上我做的梦,心里更加不安。到了第二天,我突然想起是怜儿要被处决的日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求败邪小老头儿带我去了,老鬼这时候肯定没空来找我,正好我想去找他,他不在意袁老师,总在意丛雪,知道丛雪跟袁老师一起不见了,他不可能不管的。
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去了阴间东殿,遇到阻拦败邪小老头儿就凶巴巴的吼:“知道这是谁吗?南殿阎君家的小娘娘,还不快让开!”
我也无心理会,还好最后总算是到了东殿里面。
行刑的地方在地牢外边的空地上,已经站了许多人,天君果然也在,他竟然搭了椅子坐在那儿品茶,仿佛看着别人死是一种享受一样。黎帧没来,估计是不想亲眼看见自己女儿死吧……
怜儿就被绑在行刑台上,整个人悬空的被绑着双手吊着,身上的嫁衣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惨不忍睹。我在人群中没有搜索到老鬼的身影,有些意外:“败邪,老鬼没来?他说过他会来的啊……”
败邪小老头儿踮着脚尖蹦跶着四处瞅:“好像是没来……”
我正想去南殿,突然一声高喝响起:“行刑——!”
我浑身一颤,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去,怜儿脸上洋溢着笑:“沈鸢,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那句话!寮东莱!不管我有多爱你,千里路我只陪你一程,从此风雪艳阳我不问!怪我错看了你!”
寮东莱视线一直在怜儿身上,目光淡漠,又似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弓箭手站成一排,瞄准了怜儿。败邪小老头儿提醒我:“小娘娘,别看了,太血腥,您身子挨不住……”
我垂下了头:“走吧……去找老鬼……”
我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喊:“抓刺客!!”
败邪小老头儿趁着混乱把我拽到了角落里:“小娘娘当心啊,有刺客……谁那么大胆子在这时候来行刺,也不晓得目标是谁……”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看见一个黑衣人直接飞向了怜儿,这是冲着怜儿去的,自然不是杀她,是救她!
仔细一看,那个黑衣人戴着跟月痕一样的面具,月痕么?怎么会……
怜儿心已经死了,被月痕拎着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天君坐不住了,腾空跃起朝月痕和怜儿飞了过去:“月痕!留人不杀!”
月痕没说话,带着怜儿往远处飞去,好像并不想跟天君交手。以前对月痕没什么好感,现在我只想为他鼓鼓掌,好样的!
我就跟败邪小老头儿躲在这里看戏,寮东莱没去追,只是叫了手下去帮天君,很快他们就飞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老鬼,看了一会儿就拽着败邪小老头儿走了:“走,去南殿!”
到了南殿之后,我发现老鬼的寝宫没人,想着去阎王殿吧,又怕碰到冥后,索性就在他寝宫等。等到了快晚上的时候老鬼才回来,一开门看见我,他有些错愕。
比他更错愕的是我,他不知道去哪里了,竟然受了伤,手臂还在淌血!
败邪小老头儿正要询问,老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我冲过去把他扶到了床上,小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而且我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就好像外衣不见了……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也没再问:“算了算了,你先养伤,别的就先别说了。”
他盘膝坐下开始打坐,身上玄色的光芒闪烁着,他手臂上的外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还没等我松口气,他突然一皱眉睁眼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血腿脚就有点发软,还是强撑着上去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血迹:“你还好吗?”
他摆了摆手:“败邪,送她回去!”
我来这里原本是想让他帮帮我看看袁老师和丛雪怎么样了,现在看来也不行了。我不想走的,但也没办法,在阴间我呆不了太久。
这下好了,两个失踪一个重伤,我没猜错的话,根本不是月痕去救的怜儿,是老鬼扮成了月痕的模样。面对那么多追兵和天君,老鬼会受伤也不奇怪。
回去之后我就开始浑身冒虚汗持续低烧,败邪小老头儿一边帮我熬药一边唠叨:“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大活人就是娇气呢,这不,一有点动静就倒下了,哎哟……这可怎么办啊,落下月子病以后可有得罪受了……”
我现在不在意什么月子病,我只想知道袁老师和丛雪怎么样了,还有老鬼,他外伤是愈合了,可内伤呢?都吐血了,肯定很严重。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万一天君发现了是他假扮的月痕去救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一倒下就是半个月没能起来,各种烦恼把我给压垮了,我也是最真实的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从前我还以为老鬼不会流血,不会倒下……我也以为厄运不会降临在我头上,可奈何现实告诉我,一切皆有可能。
等到我终于能下床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问败邪:“老鬼怎么样了?你知道我女儿的消息吗?至少听到过一点吧?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