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林初一看着她生动的表演，再次被刷新三观和认知，曾经她心里的那个顾老师，竟早已面目全非了。
她懒得去拆穿她拙劣的谎言，直奔主题。
——我的儿子，你是主动还我还是等我上门来要？
林初一这么说，那就是还没把实情告诉秦淮。
再说了，实情那么荒谬，就算说出来，对小恩只会是伤害。
顾湘湘知道林初一的顾虑，在忐忑害怕惊慌过后逐渐镇定下来，她叹了一口气，眉眼含着凝重，颇为语重心长的握住了林初一的手，“初一，做父母的最大心愿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对吧？”
林初一微微眯了眼，似乎听不太懂顾湘湘说的话。
而那手，也厌恶的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毫无半分亲近之意。
顾湘湘不在意林初一对她的抵触，只是表情霎时难过了一下，又迅速抚平，以着更温和的语气道，“如果你把小恩认了回去，他能在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被人嘲讽是哑女的儿子，还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如果你没出现，我和秦淮已经结婚了，小恩只会成为别人口中最金贵的存在，顾氏集团掌舵人的外孙，天晟总裁的儿子，他未来的路不可限量，可你一来就把他的一切都打碎了！”
“初一，我陪伴了小恩三年的成长，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是在他心里你无法取代的温暖，他还小，承受不了我不是他妈妈的打击，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吧？”
“他是你儿子，你应该要处处为他着想，不能这么自私啊。”
顾湘湘站在她所谓的道德至高点劝说林初一放手，情到浓时语气都激动了很多。
林初一蜷起手指，微微抿了唇。
态度似有动摇。
顾湘湘心中一喜，再次抓住林初一的手，眼底瞬间涌出泪来，“初一，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小恩跟你在一起只会受人冷落和嘲笑，但是我不一样，我的身份摆在那，他们只会百倍千倍的对小恩好，你明白吗？”
“以后，小恩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他认你当干妈，这样你也算是认回他了不是吗？”
“……”
话音落下，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茶香四溢，烟气却已散尽。
这一次，林初一任由顾湘湘握着，渐渐低下了头。
顾湘湘只当她是同意了，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带了些许欣慰，“初一，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小恩怕是等急了，我得走了，你要不再坐会儿？茶钱我付了。”
林初一没抬头，肩膀微抖，似在哽咽。
顾湘湘目的达成，很快松开了她的手，“我先走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见小恩了提前一天跟我说就行，我会带他出来的。”
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顾湘湘脚步轻快的走了。
林初一依然垂着眼帘，然那眸底，没有半分不舍和痛苦，只剩寒潭之冰初融，冷意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