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将军你这般出色的人,苏家小姐一定会记得你的!”五六说完,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家将军啊,无论在战场上多么的英勇,可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却还是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五六,你先回府,本公子要先去办一件事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林逸看着城门外人潮涌动的人群忽然勾唇一笑。
五六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自家少爷拉下了毡帽,策马杨鞭进了城门。血红色的战马扬起高高的前蹄,在身后卷起了阵阵尘埃。
“少爷,夫人可是在府里等着少爷那!”五六大声喊道,可是马背上的那人玄衣飞扬,手中的马鞭挥舞着,只留下一句。
“替本少爷先向母亲问好。”
五六:“……”
我的少爷诶,你让我一个人可怎么像夫人交代哦……
马背上的林逸并没有听到五六埋怨的心声,他策马向前,心中只剩下了那人的音容笑貌。
“小哥哥,你不要哭,我将我最喜爱的糖葫芦给你,你不要哭了。”
“糖葫芦很甜的,你吃了就不会痛了。”
“小哥哥,我等你回来哦……”
妆儿,我回来了,林逸回来了,你的小哥哥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么?一别七年,你,过得好么……
血红色的骏马在街道上飞驰着,马背上少年的毡帽斜到一边,腰间别着一把银色宝剑,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白皙的肌肤如玉莹莹,芝兰玉树,当的是鲜衣怒马,少年风流。
过往的人纷纷停步观看,阳光下少年的笑容惊艳了整个京都的人。
“看,马背上的那个人莫非是林家的那个小将军么?”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就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是啊,除了小将军,谁有这样的风采?”
“小将军都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安国大将军的军队也快要回来啦?”
“肯定是咧,我家那口子,一别五年,如今也该回来了。”
有人痛哭着,拿出怀里揣着的自己儿子好几年前寄来的信,泪如雨下。有的小贩早早关了店铺,忍不住奔走相告。有的妇人手牵着自己的孩儿,激动地说道:“你的父亲,就要回来了!”
是啊,一别七年,该回来的人也都该回家了……
林逸并不知道身后因为他一个人的归来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打马绕过两个街头,然后在一个小巷子里的一家铺子前下了马。
“老板,今日可还有芝麻味的糖葫芦?”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铺子前向一个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正在往一串串好的山楂上淋着糖浆,看见有客人来了,连忙回答道:“小公子好运气咧,芝麻味的糖葫芦还剩下最后一串!”
“好的,给我来一串。”林逸杨着眉毛,幸好幸好赶上了最后一串糖葫芦。他可是记得那丫头心心念念要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带一串糖葫芦呢。
“老板,可还有芝麻味的糖葫芦?”
林逸从怀里拿了一锭银子,本想着付了钱拿着银子走人的。这个时候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青色衣服丫鬟打扮的人走到了他的旁边对铺子老板说道。
老板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位姑娘,真是不巧,最后一串芝麻味的糖葫芦方才已经给了这位小公子了。”
原来也是来买芝麻味的糖葫芦的,没想到这京都还有跟那丫头一样口味的人,他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这陈家铺子的糖葫芦最是好吃,但是芝麻味的糖葫芦却鲜少有人吃的,只因这味道说怪不怪,确实有些太腻了。所以陈家铺子,一天一般只做很少数量的芝麻味糖葫芦。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主子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了……”丫鬟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她看向林逸手上的那个糖葫芦,眼前一亮。
她向林逸福了福身子:“不知小公子可否割爱,只因我家主子最喜欢芝麻味的糖葫芦了……”
“姑娘抱歉,这个糖葫芦是我要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的,所以请恕在下不能割爱了。”
说完他一掀衣袍,足尖一点地就上了马背。手中的马鞭挥舞,只留下一个背影。
“唉,这下主子吃不到糖葫芦了。”雨沁站在原地,有些沮丧。
林逸一路又到了尚书府门口,下马就要让人通报进去。却在这个时候在门口停下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先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杏色衣服的婢女。
婢女恭敬地站在马车旁,将手递给马车里的人。
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放在了婢女的手上,然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桃色身影的人。
那人面如芙蓉柳如眉,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她身量纤纤,随着她的走动纱裙摇曳。
“妆儿……”林逸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他呆呆地望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七年的思念,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位公子可是来找我父亲的?”
没错,此人便是从昭阳府刚刚回来的苏锦妆。她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门前徘徊着一个玄色衣袍的少年,所以才出口问道。
“不,我是来找你的,妆儿……”
“找我?”苏锦妆一脸疑惑。
林逸心中微微失落,看来她已经将自己给忘了。他将怀里揣的还带着热度的糖葫芦递给苏锦妆:“妆儿,一别七年,林逸回来了。”
苏锦妆一愣,再次看向林逸的眼神便带上了探究。
林逸,林逸……那个林家小子?
她勾唇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然后接过林逸手中的糖葫芦,转眼间就变成了梨花带雨的模样。
“林逸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妆儿……”林逸想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但是考虑到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了,才堪堪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眶湿润,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些年来,他受过的伤无数,却从来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一别七年,谁说不是相念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