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知本宫是否有荣幸亲自互送你们前往?”
他们听到那边高喊的欢呼声,心下已经动摇。然后便见一旁城楼上下来一个人,朗声笑道。
她穿着天青色短袄,深色襦裙,外面罩着洁白色的兔绒披风。乌黑的云鬓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支清雅的白玉簪子固定着。她的眼睛不大不小,眼尾略有些细长,精明却不显刻薄。漆黑的瞳仁仿佛能装下整个世界的倒影,平静而沉稳,却又如山间麋鹿纯净无暇。
只见她红唇微启,声音清脆如珠玉打在他们的心中。
威褚刺史躬身道:“那便有劳娘娘了。”
苏锦绣温和一笑,“这是本宫的荣幸。”
城门口,凌宣好像早就料定了苏锦绣会来,早早地站在城门口微笑着看着苏锦绣走在人群的最前头。
天青色的短袄,深色襦裙,将她衬托的如同雪一样晶莹剔透。他忽然想起那年苏府门口,一轮圆月清凉打在她单薄的身姿上,她笑得像狐狸一般,恍若星月为衫,她面庞如画,而这一回头,便是一生。
“皇后,走吧。”
凌宣伸出手,衣袂在空中飞扬,苏锦绣眼神温柔,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两人相视一笑,便是无言的默契。
这一对天造地设,自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吸引众人的目光。
“皇上,臣已经备好了马车,请皇上同娘娘上车。”
“不必了,朕想同朕的百姓一起看看这天地风光。”
“是……”高刑只能称是。
黑色古朴的城门散发着历史的味道,遥遥相对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终于在这一刻踏足。
这是第一批踏入南周的北周百姓,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往后,他要让南北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仇佃面积不大,才不过相当于威褚的二分之一,但是这里地界繁华也是有名的。
进了城门便是一条仇佃最繁华的街道,名为永巷。
大部分的百姓都跟随在凌宣和苏锦绣的后头,也有一部分还在家中观看的。
一时之间,人潮如海,竟壮观无比。
虽然街道上小贩行人少了,却依旧可以窥见它的繁华。
一旁酒楼飘香,一旁脂粉惹人醉,一旁画萧成绝,一旁轻语方唱罢。
那厢车马如流,这厢画栋雕梁。
那厢灯火风烛,这厢纸鸢雪微。
那厢声声丝竹,这厢红楼美人。
怎一个繁华称心?便作是仙境如厮吧。
“这城中繁华朕倒是见识了,诸位,你们便随意游玩吧。”
“皇上,城中有几家商贩愿意为他们免费提供食物。”高刑说道。
“如此甚好,今日百姓安危便交给你了。”
说罢,凌宣揽着苏锦绣的腰,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然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众人惊叹之余,更在乎的是今日有免费的饭菜吃了,便忙问了跟着巡城兵将走了?
虽然他们心中急切,早就被那饭香勾的不成样子,却还是深深克制着自己,在门口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队。
高刑心中苦闷,皇上都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就代表所有的东西都压到他头上了。
唉,官不好当啊……
伺候皇帝的官更不好当啊……
“我们要去哪里?”
“听说青湖后有一酒楼,甚是风情,我好不容易忙中偷闲,自然要陪着娘子腻腻歪歪。”
苏锦绣白了他一眼,“腻腻歪歪倒不必了,小心把腻歪用够了,下半辈子我就嫌你了。”
“你敢?倘若你敢嫌我,那你也是逃不过我的。到时候我虽然牙齿掉光,手脚不变,但是赖着你却是绰绰有余的。”说着凌宣放在苏锦绣腰间的手紧了一紧。
“好啊,堂堂一个皇帝,竟也成了无赖了。你一届君王倘若跟在我这小女子身后,也不怕人家笑话?”
“谁敢笑朕,朕便拔光他的牙齿。你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今生惹了我,苏锦绣,你便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果真一点没有变,骨子里的霸道和恣意,一如当年京都有名的世子爷,一点都没有变。
“走吧。”苏锦绣笑而不语,凌宣却明白了。
“好,走。”
高刑可苦逼了,城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所幸加上皇上带过来的精兵,人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也便在街道上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娘,娘……”
高刑昂首阔步地走着,虽然这活累了一些,倒是挺得意的。结果还没有得意几下,下一秒就被人给撞了。
低头一见,是个孩子,约莫两岁光景。这一绊倒在他身上,本来走路就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摔的鼻子都出血了。
他还没有怎么着呢,只见旁边一蓬头垢面的女人直冲上来抱着孩子就哭天喊地,好像她孩子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
高刑心中明朗,这怕是遇上讹人的了。
但是大庭观众,着实不好看,于是他先好声好气地道:“这位夫人,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解决,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起来了!”说完那女子的屁股更往下沉了沉,大有一股要坐破天的感觉。
往日这种情况,都是给些钱就了事了。遇上这种泼皮无赖,还能如何?况且这孩子鼻子都磕破了,他也有些心疼的。
偏偏这妇人不长眼睛,不会挑一个好时机。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又是他被讹上了,倘若他就这么随便处理了,不是显得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了么?
再者倘若这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让皇帝觉得他无能?
“你要什么说法?本官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是你儿子自己撞上来才摔成这样,你想让本官给你什么说法?”
那女子听到本官两个字愣了愣,但是瞥见周围人越来越大,也只能硬着头皮死皮赖脸下去了。
“我儿子还这么小,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要责怪他?他还能自己往你身上撞么?”
“这么说也无济于事,本官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