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最大的人,现在还不是你,只要我霍君安一日老不死,这个家里就都是我最大。霍烨,你现在是想翻天吗,我还未入土你就已经认为自己是这个家的长老了?”
霍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顿时歇火的霍烨,平静地说。管家拉开桌子最中央的位置,扶着霍老爷子就座。霍君安瞥了一眼暗暗地握紧拳头的徐丹秋,混浊但带着明亮的眼睛闭上又睁开。
“爸,您怎么不好好歇着呢,我这也是正在气头上,霍峻熙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霍烨一时找不到借口,拼命把脏水往霍峻熙身上泼。
“对啊,爷爷。您这身子骨不好好歇着,怎么吃得消啊,孙儿可是担心您呐。”
霍君昊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徐丹秋,对霍老爷子说。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霍君安,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所以我说的话,都是没有用处的?我告诉你们,继承人是谁,继承权给谁,都是我来决定的。我爱给谁就给谁,都是我的事。”
霍老爷子平静地说,
“我讲过,你们都要听我的,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们要是不愿意听我的,那就赶紧指派个人把我杀了吧。”
“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咱们巴不得您天天好好的,天天享福呢。”
徐丹秋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
“霍当家,我们田家这次来,是来跟霍家商量之前定下的婚约的,如今小女已经和霍家大儿子有了肌肤之亲,我觉得趁热打铁把两家的婚事给办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田洛德说罢,喝了一杯茶。看来今日之事未必能顺利了。
“霍烨当初和墨小姐结婚,也是因为霍小姐怀孕了,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但结婚了之后,霍烨不一样去找了徐丹秋吗,还气死了墨小姐呢。”
霍君安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徐丹秋,依然不缓不慢地继续说。
“当初和墨家的联姻,是我一手操办的,如今,我不想再出现这样的闹剧。我能看出来峻熙对田家小姐并无他意,现在这个年代也不同于我那个时代了,峻熙这样有名,想靠着他上位的人也不少,你说是吗,田小姐?”
田琪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啪嗒一声,掉到了桌面上。
“怕是有什么人从中施计,给峻熙下了套吧。峻熙这么多年来,我就没见过峻熙亲近女色的。娱乐圈里优秀有魅力的女孩多了去了,恕我霍老直言,田小姐也不是国色天香,能攀上我们峻熙,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田洛德沉下脸来。
“看来霍当家的是瞧不上我们小女啊,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床也是上过了,你们霍家,就打算一点表示也不给吗?!”
“和你们联姻,受益的只有你们田家。当初墨小姐嫁到我们霍家来,可是帮了不少忙啊。说吧,你们田家想要什么,只要我霍当家的给得起,就不会委屈田小姐嫁到我们霍家来。”
“要钱尽管开口,我给你支票,你去找我的经纪公司,自然会有人给你拨款。”
霍峻熙把一张空头支票“啪”地摁在了田琪的面前。
“爸,您这样让田先生里外不是人啊。”
徐丹秋压抑住想要爆发在脸上的怒火,尽量显得自己温婉贤淑。
“对不住了,田当家的。老夫觉得不应该为难峻熙,他已经没了母亲,我不能再任由别人摆布峻熙的人生。田小姐需要多少资金周转,老夫一定尽量满足。”
霍君安站起来,管家把雕花藏木做的拐杖递给他,扶着他走进了房间。
“霍峻熙,今日你拿爷爷当挡箭牌,我看你能挡到什么时候!”
霍烨气得两眼冒火,肩头不断抖动,徐丹秋狠狠地瞪了霍峻熙一眼,看向霍烨的眼神又是柔情似水。霍君昊点了一支烟,起身去了后花园。田洛德生拉硬拽着田琪坐上了回田家的车。
“好你个霍家,你不仁我不义,你做初一我当十五。好好看看最后笑到最后的是谁吧。”
……
待田琪一家离开后霍俊熙便去了霍君安的房间,此时屋内的红木雕花椅子上坐着一位静坐的老人,管家沏了一壶上好的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管家走过去开了门。
“少爷,您来了,老爷在房间里等您多时了。”
霍峻熙朝管家点了点头,找了一张矮一点的凳子,坐在霍君安面前。霍君安缓缓地睁开已经爬上皱纹的眼皮,用爬满茧子的手慈祥地摸了摸霍峻熙的脑袋。他一笑,露出仅剩的很少的牙齿。
“峻熙啊,如今你都长这么大了。那些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吵着要吃糖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啊。”
霍君安点了点头,让管家拿来一个盒子。
“这是墨小姐当初嫁来我们家时墨家给我的东西。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带着这个盒子去找墨家人吧。可怜墨小姐出身名流,又温柔贤淑,糟蹋在霍烨那个混账东西手里了。”
霍君安看着霍峻熙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隐藏不住的冷意,他叹了一口气。
“峻熙,我知道这次的事是姓徐的女人搞的鬼,她一心想让你得不到一个强大得能与你并肩的女人……你便忍忍就好,只要爷爷一日未入土,一定帮你挡下。毕竟……我也老了,我不想住在一个鸡飞狗跳的家里,你懂吗,峻熙?”
“我懂的,爷爷。”
霍峻熙对着霍老爷子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徐丹秋,你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过明显了吧,可真是一个能让人一眼看穿的破把戏呢。但你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平时深居少出的爷爷,可能你根本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吧。
……
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坐在镜子前气得发抖,她紧紧地咬着嘴唇。
“好你个霍峻熙,还真是厉害啊。不过,我看下次谁给你挡。”
一边的女佣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杯红酒,她捏紧了杯身,仿佛要把杯子捏碎揉进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