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句话,她觉得足够了。
岳小楼浑身一震。
她思绪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里,自己跑到天台上,想学着别人临死前也要听一听挚爱的声音,给谢怀瑾打了个电话。
语气也没什么不对。聊完,跟她说了声拜拜,挂掉电话。
可惜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被老师看见了。
在老师怀疑警惕的目光里,岳小楼被带回宿舍里接受批评教育和开导。
之后一段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自杀机会。
再后来被爸爸送进精神病院里,打镇定剂,医生加上抑郁的精神类药物。
她一个月胖了二十斤,在半休学的状态勉强念完高中,略微正常,就被打包扔去移民日本的姑妈家里,继续念书考大学。
浑浑噩噩的日子结束后,她发现,再也联系不到谢怀瑾了。
“你……”
岳小楼瞬间嗓子发哑,说不出话,面色难看地说,“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谢怀瑾“嗯”了下,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那段时间,我病了,”岳小楼磕磕绊绊,话都说不通顺,“我是真的脑子有病,做了什么,自己都完全没有记忆了,空白的。”
她升高二,谢怀瑾就出国了。
把她一手带到大的外公在澳洲独自去世了。岳小楼收到消息,请长假,飞去澳洲处理完丧事。哭得眼皮红肿,回家发现爸爸把他外面养的女儿接回来住了。
住宿一年多,她的房间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更衣室。
亲奶奶指着她的鼻子骂:去给别家奔丧晦气。
爷爷杵着拐杖在旁边吃橘子看戏。
岳小楼那时候精神状态开始不太对劲,她差点把钢琴砸到奶奶的头上。
之后,芝麻大点的事情都能让她歇斯底里或者泣不成声。跟谢怀瑾通电话,都不太能控制情绪。
但她毕竟很要面子,藏得还算好。
努力扮演得正常。
但那段充斥着狂躁和抑郁的日子太痛苦,岳小楼时常脑中空白,只知道要琢磨着自杀。
其他还做了什么,不记得了。
谢怀瑾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淡,告诉她说:“那天我在酒吧找到你。你在喝酒,对我笑了笑,然后跟旁边的男生开始接吻。”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买了机票,十几小时的飞行,拖着行李箱回宿舍却没有找她。得到她连续夜不归宿记过的消息,又多方打听,才找到她常去的那间酒吧。
深夜的酒吧里全是人。
就看见岳小楼坐在卡座,身边围满了讨好她的男生。
她喝着酒,看见她笑了笑。
转过头,主动亲了左边的男生,神情投入。男生长相清秀,谢怀瑾依稀记得是个挺有名的学弟。
“……”
她拖着行李箱,直接走了。
十几小时的飞机,中间就在机场休息过夜,哪里都没去。
想到许若遥跟她说过的话:岳小楼这样得意的小姑娘,被男生们捧得腻了,想试试自己的魅力转头去勾搭女生,很正常。倒没什么恶意,但也不能当真的。
谢怀瑾睁眼到天亮,最后决定拉黑掉所有岳小楼的联系方式,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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