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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献身英格兰/Think of England > 献身英格兰/Think of England_15
  达希尔瓦静立了一秒,接着他将柯提斯推进图书室,自己也跟着出来,顺手关上身后储藏室的门。“把夜灯藏到的后面。快点,伙计。”
  “我们不该跑吗?”
  “别跟我争。”达希尔瓦把导线和锡灰从门框拆下来塞入口袋,接着跪在锁孔旁,小心翼翼地捣鼓他的撬锁棍,看得人急疯。“把你的上衣脱了,扔到椅背上。现在就脱。”
  柯提斯对自己羞愧又愤怒,虽然对急迫的指令感到不解,他还是照达希尔瓦所说,用睡袍盖住赤裸的胸膛。奔跑的脚步声已隐约可闻,有好几个人正迅速接近这里。
  “过来这边,快点。”达希尔瓦站起身背向储藏室的门。柯提斯走过来,达希尔瓦急切道,“别打我。”
  “什──”
  达希尔瓦攥住柯提斯的睡袍,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然后吻上他的嘴。
  有一秒钟柯提斯完全无法反应。因为突发状况、恐慌、困惑、对自己的怒气和对他阴险主人的怨愤,再加上正值深夜,他的思绪早已成了一团乱麻,现在又增加了抵在他嘴上的坚实双唇带来的刺激,后脑勺上的手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脸往前靠,对方的胡茬刮在自己脸上。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达希尔瓦凌厉地在他脚踝踢了一脚,让柯提斯几乎往前跌在他身上,紧接着大灯亮起,刺目光芒使他惊慌失措。
  达希尔瓦推开柯提斯,力道大得让他往后踉跄了几步。他转过身,有三杆枪对着他。
  他直觉想反击,可手无寸铁和寡不敌众的危机感压过了一切念头。他浑身紧绷,衡量眼前的局势。
  三个穿着寝衣的男人。一个是俊俏的仆人韦斯利;另外两人年纪较长,姿态都盖着不容错认的军人戳记。三人都将武器──阿姆斯特朗出产的最新型号重型霰弹枪──扛在肩上蓄势待发,三把枪都瞄准柯提斯。年长的两人全神贯注对着他,韦斯利却向柯提斯肩后瞟,他的双眼慢慢睁大,憋回了一抹笑意。
  两方彼此对视,度秒如年。柯提斯判断对方目前不准备开枪。
  “把枪放下,”他吩咐道,“尽忠职守,但没必要。达希尔瓦和我只是在──”他边说边指向达希尔瓦,并往旁边看了一眼,接着下文就在他喉咙里干涸。
  达希尔瓦背靠着门,腰胯挑衅地往前挺着。他的眼神迷蒙,黑发凌乱,微红的双唇张开,仿佛被彻底吻过。丝制的睡袍敞开着,显露他平滑、赤裸的胸膛,以及让柯提斯没法不注意到的深色乳头,其中一个──喔天啊──穿着一枚银环。
  他的样子难以想象地下流。看起来像有人正准备就在那门上操他,而他会欣然接受。
  有人,而在仆人眼里很明显那人是谁。
  柯提斯感觉热血往脸上冲,他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回头面对枪口。
  “把枪放下。”他试着用命令的口吻道。
  “请您谅解,先生。”其中一名年长的男人木然道。他将枪口略为下移,只是为免遭人非议他拿枪对着客人。然而柯提斯并未因此放心。“有警铃被触发了。您刚才是否靠在这扇门上了?就算只碰到一点,先生?”
  “这扇门啊,”达希尔瓦重复道,他的嘴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微笑。“是──啊,也许轻轻碰了下。这就让警铃响了,是吗?”
  “也许是的,如果您使劲靠上去。先生。”
  “或者是其他人──”韦斯利揶揄,并且打算将枪放下。头发斑白的男人警告性地低叱了声,韦斯利的笑容便消失了,他咕哝道:“抱歉,马尔奇先生,”他重新将枪举起。柯提斯本想命令他放下枪,但一想到对方若拒绝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好作罢。
  “真是不巧的意外,”他道。他理应多少协助一下达希尔瓦机智但荒谬的即兴演出,但羞耻感和视线边缘袒胸斜倚的男人令他如鲠在喉,说出这些字眼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造成了你们任何不便,我很抱歉。”
  “先生,”马尔奇一脸漠然,“请借过。”他边说边朝储藏室走过来,他将枪口压低,但仍维持在准备姿势,达希尔瓦不得不挪开让路给他,不过他也不打算道歉。另外两个男人在原地等待,武器依然高举。
  马尔奇试着开门,确认它仍是上锁状态,他瞧着门锁皱眉。“不应该啊。”他小幅度推了把,又大力摇了几下。“看起来没有松掉。问题是警铃为什么会响?”他再次转头看着柯提斯,目光审视。“这儿没有其他人了,是吗,先生?”
  “我得说,现在这样人就够多的了。”达希尔瓦的语气轻快嘲讽,没有一点羞耻或罪恶感的痕迹。“还有点太多了呢,所以我要失陪了。把各位,嗯,从你们的床上吵醒,我倒的确该请求你们的原谅。”他忽闪着长睫毛向韦斯利短暂甩了个媚眼。“我也该回我自己的床上了。或其他哪个人的床。来吧,亲爱的。”这是对柯提斯说的,附带一个促狭的笑容。
  马尔奇打量的目光被达希尔瓦无视,于是他向两名下属点了点头,“韦斯利,普雷斯顿,护送两位先生回房间。”
  达希尔瓦轻拍柯提斯的手臂示意他跟着自己,他走在前头,穿过廊道和主阶梯,臀部左摇右摆。柯提斯跟在后头。直到离开房间他都能感觉马尔奇怀疑的眼神,另外两人的视线则一路尾随他上楼,沿着走廊经过玻璃箱里鸟类猎物的尸体。那些枪枝指向他毫无防备的后背,存在感逼人得几乎像是切实地戳在他背上。他颈上寒毛直竖。
  仆人们停在东边走廊的路口,无声地看着他们朝黑暗的走道前进,最后停在两间相邻的卧房门前。柯提斯打开他的房门,点亮灯。
  达希尔瓦推他进去,用鞋跟把门踹上,接着低声开始针对柯提斯的智商、才能、性癖和家世不留情面地一通评价。以一个诗人而言,他的用词和街头小贩相差无几。
  “我都知道,”柯提斯在达希尔瓦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时才接口,“我蠢得该死。我完全忘了警报器。要不是你脑筋动得够快,我们就完蛋了。”
  “我们还没脱离险境。你听。”
  柯提斯听到了,那是一阵非常轻微的动静,但不是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来自墙的另一边,挂着镜子那侧墙壁后面的秘密通道。他听到一丝极小的摩擦声。
  “他们来观察了,”达希尔瓦的声音低而紧绷。“我不确定马尔奇是否相信我。你太像个天杀的军人了。该死。”
  柯提斯绷紧了下巴。是他害得他们身陷险境,他得救他们出去。他将音量控制得极低,转身背朝镜子以免唇语被读去。“要是真得正面对峙,我在衣柜里有把韦伯利转轮手枪。你有武器吗?”
  “我不使枪。你认为我们能杀出重围?”
  两个武装男人正在观察他们,还有一个等在楼下。他的左轮手枪还在包里、没装弹匣。就算逃出别墅时身后无追兵,他们还得穿越三十里陌生险恶的野地,而且达希尔瓦可不是他会选择并肩作战或突围的伙伴。“机率不高,”柯提斯承认,“但要是──”
  “要是真得正面对峙,我们就输了。也许我们能逃出去,但那些证据会从此不见天日。”达希尔瓦迟疑片刻,“噢,去他的。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