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绍一在剧组还是“森察”,蒋导没说不用再排挤他,那就还得接着让他体验这种被欺负的滋味。为了让他在剧里被人排挤捉弄的时候那种眼神和状态都更自然,更像每天发生一样。
原野心说我们靠演就能演出来,不用再体验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吉小涛去晚了,饭都领没了。吉小涛惊讶:“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原野的饭别人给送到手上的,他跟吉小涛说:“你再订点东西吃吧,这可怜的。”
“我的天呢,”吉小涛简直不可思议,“野哥你说剧组这些人,是不是角色扮演太过真实了?饭都不给我们送了,这是第几回了?”
原野跟方绍一一起吃一份完全没压力,跟他说:“给我订份披萨,一会儿我俩还能吃两块。”
吉小涛嘟嘟囔囔在那儿点外卖,心说下次再有蒋导的戏就得撺掇耿哥给推了,不能接。这导演太会玩了,折腾死人。
同样这么惨的除了他们俩也还有个人,吉小涛订餐的时候给杨斯然也订了一份。他助理被叫回去了,现在就剩他自己在剧组,耿靳维还跟吉小涛说过,有事儿的时候让他照应一下,没事儿就随他自己去吧,反正他的戏再几天就没了。
吉小涛平时能照应的地方都会照应一把,但多数时候都不管他。说实话这种小艺人在公司地位还没有吉小涛高,那可是方绍一的助理,得说是他人还不错,不然像杨斯然这种小新人,换作其他人可能管都不带管的。
他们下午的戏也不好拍,杨斯然穿着运动裤坐在片场,下午拍戏的时候他裤子就得脱掉。今天拍的这场戏就是森察店被撬了锁,抽屉里那点钱被偷了个干净。他横冲直撞来找房东,房东当时正在家里午睡,只穿了个跨栏背心和四角裤衩。被森察突然把门推开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蹦起来抓起一个抱枕挡住自己。
一个懦弱又窘迫的男青年扭扭捏捏的惨样,还不知道杨斯然能不能演出来。
吉小涛把披萨给他的时候还跟他说:“不用紧张,也不用害臊,为艺术献身就算脱光了也没啥。”
杨斯然有点不好意思,点头说:“我知道,谢谢小涛哥。”
这场戏不算难演,这种外放的需要表现力的戏对于有天赋的新人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内敛的需要收着演的戏对他们来说才更难表达。这场戏方绍一和导演都没怎么给杨斯然讲,先看看他自己演出来什么样。
原野拿着块披萨,到导演那边去。导演说他:“你别站我这儿吃,懂不懂点事儿!不给导演送还站导演旁边吃?”
原野赶紧跑回去把盒子端了过来,里边还剩两块,都让蒋导吃了。原野说:“我哪知道您也吃这些啊,早知道我早给您送来了!”
“我真不爱吃,但是盒饭也忒难吃了。”导演咬了一口,边吃边说。
原野凑导演旁边看监视器,镜头里杨斯然正在脱裤子,方绍一跟他说着话,导演另只手上掐着对讲机,准备等会儿喊开始。杨斯然穿着小裤衩坐在沙发上还没躺下去,咬了咬嘴唇,看着有点放不开。导演皱了下眉,原野说:“小孩儿脸皮薄,慢慢就好了。”
方绍一站在杨斯然前面,背对着摄影机,他突然回头比了个手势,说:“等一下。”
导演在对讲机里问:“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绍一哥?”场记问。
方绍一和他说:“等我一下,不好意思。”然后弯下点腰,和杨斯然说了句话,杨斯然就穿上裤子和他走了。
方绍一把杨斯然领化妆间去了,吉小涛过来故意跟原野说:“野哥,我哥领小男生走了!”
原野披萨吃完拍了拍手,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你哥春风得意呗,一边前男友追着满剧组跑,一边和绯闻小男友眉来眼去,啧,这生活。”
方绍一领着杨斯然去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钟,再回来的时候杨斯然就放开了不少,冲大家鞠了个躬,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不知道方绍一把人带走是指导什么了,总之杨斯然和之前就是俩状态,让怎么就怎么,也不扭扭捏捏了。吉小涛一眼一眼偷着瞄原野,想看看他状态。但是原野一脸淡定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场戏说是好拍,但也还是反反复复磨了挺久,戏不过杨斯然就一直不能穿裤子,两条漂亮的长腿总在人眼前晃。虽然一喊卡他就马上会把裤子穿上,但其实也还是挺勾人的了。
原野心说耿靳维挑人的眼光的确牛逼,以后说不准就是棵摇钱树。不过方绍一他们这边不是主打流量级小明星,不然他肯定红得要更快。
片场禁烟,原野兜里没揣烟,摸了摸兜最后摸出方绍一的喉糖吃了一颗。
说到底这还是很正经的一场戏,俩人连身体接触都没有。以前方绍一拍稍微有些亲密的戏原野也在片场跟过,心里不说无波无澜吧,但也的确不会多想什么。方绍一做的就是这一行,在这方面矫情没有必要,只要不过分亲密到什么程度都没什么。而且方绍一自己也不会接那些戏,有些原则他一直有,方绍一这些年没拍过吻戏,过于亲密的戏压根不会接。
戏过了之后杨斯然穿上裤子,又低声和方绍一道了声谢。
方绍一冲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晚上还有一场戏,方绍一得换身衣服,妆也得调。原野笑嘻嘻地在片场和人聊天,方绍一回来的时候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原野抬头看他,方绍一冲他勾了下手,然后先走了。
原野跟旁边人说:“我家头儿有指示了。”
他跳起来去追方绍一,方绍一把他带到小理发店,就是戏里他的那间小店。方绍一圈着他的脖子去里头小水池那边冲头,脑袋都淋湿了原野才想起来问:“干什么哥。”
方绍一一只手举着花洒,另一只手在原野头上轻轻划过,轻声和他说:“头发长了,给你剃个头。”
“啊。”原野十分配合,弯着腰让方绍一给他冲头,然后随便扯了条毛巾擦了擦,坐在椅子上。
俩人从镜子里对视,下场戏不在这边拍,外头人来人往,但小店里这会儿除了他们俩没有人了。方绍一手里拿着推子,在镜子里冲他笑了笑,问:“几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