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公柏权府邸之中。
此时的秦政正背负着双手,来大厅之中来回踱步。
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秦政很紧张,紧张中甚至带着一抹恐惧。
秦安要回来了,这是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带着凉州数百万民心,带着许家的支持,以及谁与争锋的王者之气,回来了!
秦政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实力,朝中虽有一半朝臣忠于自己,但那又能有什么用。
天下百姓,可都是站在秦安这边的。
甚至现在民间已经出现了许多废太子的言论,这让秦政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他以为,秦安此去凉州,最起码要几年时间。
这期间,他可以一点一点培养自己的力量,并且将民心从秦安手中夺回来。
可事实证明,秦政实在是太狂妄自大了。
即便秦安不在咸阳,只要有那咸阳日报在,他的民心便永远不会丢,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盛。
秦政曾经多次动过打压咸阳日报的念头,但问题是他害怕秦安狗急跳墙,直接跟他鱼死网破。
那样一来秦政将没有任何机会。
并且一旦开始打压咸阳日报,试问咸阳的百姓会同意吗,还有盘踞在城内的一众豪商巨贾,他们会同意吗?
事到如今,咸阳日报已经成为整个大秦最为深入人心东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每日必看。
便是借给秦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着犯众怒的风险行事。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秦安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际,创办咸阳报社的举动,简直堪称神来之笔。
谁能想到当初的报社,现在已经成长为让太子都感到恐惧的庞然大物了?
随着整个人脑海中的思绪越来越复杂,秦政整个人焦躁不安。
他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镇定自若一般喝茶的公柏权,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公前辈,那个杂种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公柏权远远没有看上去那般淡然,事实上他心中也很紧张。
秦安在凉州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且这一切竟然仅仅发生在短短半年时间之内,试问此等手段,天下谁人可敌?
不过眼前情况,倒也并不是秦政必输无疑的局面。
最起码,秦政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那就是他身在咸阳,而秦安远在万里之遥。
秦政掌控着此时朝局,秦安却鞭长莫及。
这可能是秦政唯一翻盘的希望了,公柏权认为,是时候拼一把了!
“大王那边,我让你安排每日给他服用的断魂草,可有懈怠?”
公柏权忽然发问,秦政闻听此言,第一个反应是看向身边可有其他人。
那断魂草那是一种剧毒之物,仔细调剂好药量的话,便可以演变成慢性毒药。
能够无声无息间,杀死一个人。
如今秦王依旧卧床不起,早在很早之前,公柏权为了以防万一,便开始让秦政安排人给秦王下毒。
这件事就连赵告都不知道,一直极为隐秘。
公柏权如今忽然提起来,秦政如何不惊?
“事情我一直都在办,可是既然是慢性毒药,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啊。”
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之后,秦政皱着眉头答道,但他话音刚落,变迎上公柏权无比凌厉的眼神!
“事出紧急,慢性毒药对你我而言已经毫无用处,直接加量!”
“可是这...”
秦政心中多少还有一点人性残存,对于弑父这种事,还是很难做出来的。
只不过,秦王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太子,我劝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身世到底是什么,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大王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块跳板而已,你不杀他,死的人就是你!”
公柏权的话语极为严厉,但秦政却半点没有感受到忤逆。
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他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公柏权的喝斥。
如今非但没有感觉到不满,整个人反而越发坚定起来!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公柏权终于满意了,还不忘安慰他道:“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还有不到半月便是上元节皇城大宴了,到时候大王突然薨了,你趁此机会直接继位,谁敢反对就杀谁,这王位,不一样是你的?”
“可是那秦安回来发现这一切之后我们如何是好,他的支持者众多啊。”
“无妨!”公柏权摆摆手:“这几日你将咸阳全部兵力调防,都换成那赵紫月的狼胥卫,将王家父子支开,同时获得大王的私人印鉴。”
“到时候城内城外都是你的人,那个御林卫的无名只认大王印鉴不认人,自然不会反你。”
“到时候我们在这咸阳城内布下天罗地网,但凡秦安赶回来,便治他谋反之罪当场击杀,待你继位之后,自然没有人敢反对你!”
公柏权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而且他这番计划听起来,确实算的上是天衣无缝。
尤其是那关于赵紫月以及狼胥卫之事。
秦政听了整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收服赵紫月,可能是秦安离开咸阳之后,秦政做的最满意的一件事了。
只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他主导的,而是赵紫月自己找上门来的。
原因无他,秦安当初扶持了一个奴隶秦奴上位之后,赵紫月一直怀恨在心。
再加上秦奴此人与赵紫月处处作对,二人内斗从未停止,赵紫月暗叹情况不妙,这才暗中接触秦政,并且表达了臣服。
一切都如当初秦安预料到的一样,赵紫月能够背叛他一次,就能够背叛第二次。
唯一让秦政有些不满的是,当初接受了赵紫月的臣服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想要找那秦奴的麻烦。
想要为自己的人解决这一个麻烦。
也好让狼胥卫从此只听命赵紫月一人的命令。
只是很可惜,秦奴此人十分狡诈,竟然提前得到了风声,就此逃出了咸阳,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甚至临走前,还带走了一半狼胥卫。
这就有些美中不足了,不过也没什么,秦政料定秦奴是眼看着大秦待不下去了,寻找别处容身,以后万万不敢再回咸阳。
虽说他只得到了一半的狼胥卫,但这股力量同样不可小觑。
对付一个身边只有区区五千虎贲卫的秦安,还不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