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现在有粥喝,有肉吃,浪费糖干什么?
倒是得给儿子补一补了,女儿说得没错,儿子现在开始长个了,不能缺了营养。
还有她朋友送来的麦乳精,她藏起来后舍不得动,怕什么时候有需要了,可以拿出来当人情送。
现在想想,还是给儿子喝吧!他健健康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周桃安排好这些,看妈妈开始在给野兔剥皮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匆匆往家里赶。
吃了晚饭,等大家睡下,一家三口又偷偷出门,去畜牧场吃东西。
周小满看到除了昨天没吃完的鸡肉,还有野兔肉,顿时兴奋地叫起来。
那天打了野兔后,他一直对这个念念不忘,只是后来有了红烧肉,又有了鸡肉,才让他分了心。
夹了一块尝了尝,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妈,烧野兔的时候,你放了糖?”他大口咬着,又忍不住好奇问。
肯定放了很多调料,否则不可能这么美味。
“嗯。”杨桂芳笑着掐了他一下。“你姐带回一大袋白糖,还有一袋调料,所以这野兔肉,才这么好吃——”
她做好后尝了一口,也觉得鲜美得不得了。
晚上回去喝土豆野菜粥,就有点无法下咽了。
“姐夫太厉害了,什么好东西都能搞到。”周小满认定是许正强的功劳。“等我以后考上大学,也会买这些东西给你们吃——”
说完后又觉得这是好几年后的事,自己吹牛吹早了,就有些不好意思。
“好,我们就等着享你的福。”杨桂芳却对儿子的懂事开心坏了,笑着应道。
吃完后收拾了一下,再次悄悄回到家里。
“对了桃子。”半路上杨桂芳突然有了主意。“你不是打算去看望那个救你回来的伯伯吗?这次带回这么多白糖,你匀出一斤,带去就行了——”
一斤白糖虽然不算厚礼,好歹拿得出手了。
“也行。”周桃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连忙答应。
空间还有三瓶自制的水果罐头,那就再拿两瓶去好了,加上一斤糖,确实可以了。
接下来就等哪一天下雨了,出不了工,就可以出发了。
让她没料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就下起了雷阵雨。
早上起床时,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原本打算起床的人,又躺回床上。
周桃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梳洗,吃了早饭,准备一会儿带上礼物,去隔壁村找人。
杨桂芳知道女儿的打算后,找了一张包过食物的油纸,去畜牧场拿了糖,包好后用绳子绑紧,交给女儿。
周桃把它放进上次装米的布袋子里,等雨变小后,准备出门。
这时候家家户户几乎没有雨伞,出门都穿着蓑衣戴着笠帽。
周桃嫁笨重,从交易系统买了一套军绿色的防水帆布雨衣,借口是从许正强那里借来的,穿上后往隔壁村走去。
因为有了具体的名字和地址,周桃让智脑锁定位置后,轻易就找到了目的地。
站在一座有宽大院子的旧房子前,正要进门,里面传出的争吵声,让她停住了脚步。
声音里有年轻的有年长的,看情形是一家人在吵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她暗暗想着。
又不甘心这样回去,难得今天下雨,不用上工。
等下一次再过来,谁知道要等多久,万一赵大伯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件事,那就失礼了。
最后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一家人嘛,总不可能有深仇大恨,骂过后气就消了,再进去也不晚。
忽然听到一阵啪啪的闷响,似乎有人拿着板子在打人,听起来有些吓人。
周桃站在院子门口,顿时进退不得。
“小姑娘你找谁?”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红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似乎不忍心看屋里发生的事,见周桃站在自家门口发愣,立刻收拾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她的声音一出口,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叫周桃,是隔壁胜利大队的。”周桃装作没发现她脸上的异样,微笑着回答。“前几天上山割草,不小心掉落悬崖,赵伯伯看到后把我背回家,今天过来,是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为了面子,都不愿意给外人看到。
除非对方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才没必要掩饰。
“哦,是你啊!”赵大妈一见,意外地叫起来。“快进屋里坐,外面还在下雨,小心淋湿了。”
脸上的欣喜显然不是装出来的,难得有客人上门,主人一般都是这样的态度。
“谢谢大妈。”周桃猜测她是赵大伯的妻子,边叫边走进屋。
进了堂屋,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大伯,头发剃得极短,几乎是光头了。
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此时低着头没出声,显然余怒未消。
有外人来了,这才硬压了下去。
他坐的竹椅子旁边,放着一根篾匠用来当尺子的竹板,一米长三指宽,大概放得久了,已经被汗水沁成褐色,显然刚才是拿着它在打人。
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跟周桃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赵大伯的女儿,此时脸上一付不以为然的模样,显然对刚才父亲的行为,并不赞同。
而刚才吵架的年轻男子,没在这边,应该是受了伤,不好见人,避回房间了。
赵大伯家虽然同样是平房,不过上面用的是瓦片,墙壁也是用砖砌成的,看来条件不错。
只是柱子的横梁已经发黑了,说明这房子造好后起码有三十年了,应该是祖上有点家底。
“赵伯伯,我今天过来,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周桃站在赵大伯面前,用最真挚的语气说道。
既然已经来了,那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讲。
这一家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感觉都是真性情的人。
“那是小事,亏你记得这么清楚,还在这样的雨天赶过来——”赵维松这时候不好不理人,于是抬头说了一句。
只是脸上的痛苦之色,却依然挥之不去。
在他的观念里,这真的是举手之劳,谁碰到了都会这样做,有什么可以感谢的。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那总得好好招待。
“伯伯心地好,没当回事,”周桃从雨衣里面拿出布袋子,放在桌上,因为贴身放着,袋子并没有打湿。“对我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