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怔住,水润润的眸子里蕴满了悲伤:“不能改吗?”
她想到霍斯年身上渐渐浓郁的黑气,当初她看到陆瑾瑜身上同样有这种黑气。
没有多久,陆瑾瑜死了。
如果再看着霍斯年死?霍家钱权都有,拥有世界上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如果那些医学专家都无法救霍斯年。
那么霍斯年要想活着,只能换命。
可是,用谁的命来换?
有这个能力为他换命的人又怎会做这种残忍至极的事情。
董福满很平静地直视着初时:“只有换命一条,当年初瑶就是不忍心他死去,宁愿用一身修为和她自己的命换霍斯年多活二十年。”
初时垂下眸子去:“福伯,我懂了,对我母亲和瑶姨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因为看到一个一个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管做什么,还是改变不了那人死去的命运。
董福满没有作声,过了好久,他才说了一句:“我不是她们,我也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初时从董家大宅出来。
她手上拿着那罐还没喝完的可乐,站在毒辣的太阳下,初时浑身都在发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绝望。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改运,却无法改命,只能换命。
即使她可以去南门找为霍斯年换命的方法,用一个普通人的命来换,就算那个普通人愿意,她又怎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对那个普通人的家人来说,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最大的财富。
每个人可能在别人眼里是一粒卑微的尘埃,但在自己家里人眼里,却是这世上最重的大山。
初时沿着那条马路朝前走,走出了那片区域后。
她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薄司墨白衣黑裤,长身玉立,正浅浅含笑望着她。
初时愣了几秒,那一瞬间,心情从阴云密布变为蓝天白云,就这样放晴了。
她小跑过去,仰着脑袋看他,小脸上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灿烂笑容。
“你怎么来了?”初时把那罐可乐递过去:“渴不渴啊?”
薄司墨顺手接过来,放在车盖上。
他笑,笑容清浅:“我追着你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站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他没给她打电话,一直在等她出来,更没进去打扰她。
初时扑进他的怀里,两条纤细的手臂搂着薄司墨精瘦的腰身。
她的鼻息间全是薄司墨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明明是炎热的盛夏。
她却觉得靠在他怀里是这样有安全感,清爽,想一直抱着他不放手。
“你身上好好闻。”初时闭着眼睛说:“薄司墨,我见到我亲爸了。”
“本来有点难过,看到你就好了。”
薄司墨搂着她的腰,他抬手揉了揉初时柔软的发丝:“带你去吃饭好不好?给你买糖葫芦。”
初时用力点头:“好。”
她不想再管那么多事了,有任务就完成。
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她管不了。
她做不到去换命,初家传承几千年,肯定不止她一个人想干涉改写他人生死。
然而,却没一个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