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园。
从“半壁江山”到“鸿园”这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中,余生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此刻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星空。
今天月亮很圆,很亮。
她还记得,刚被傅叔捡回基地的时候,傅叔怕她认生,过不惯基地的生活,晚上就带着她在瞭望台看星星看月亮。
傅叔抱着她,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什么是北极星,哪里有织女星,牛郎星又在何处。还给她讲故事,女郎织女的故事。
傅叔于她,就像一个父亲一样。
她四岁的时候被抛弃,四岁前的记忆消散。流浪讨饭两三年,约莫七岁的时候遇到傅叔。十五岁那年和傅叔一起在海中遇难,期间这八年的时光,傅叔给了她空白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父爱。
余生走下沙发,朝落地窗外走去。
傅擎苍拿着一碗莲子羹从餐厅走来,到客厅时,就看见余生光着脚去了阳台。放下莲子羹,拿着她的鞋跟了出去。
“地上凉,要说多少次才能记得住?”男人一面说,一面蹲下身将拖鞋套进她的脚。
靠着栏杆,余生缓缓靠近他,靠在他的怀里。
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他,听着他稳健的呼吸。
在他的心里,傅叔和她是他唯一的家人。所以那一年她和傅叔同时出事,他才接受不住打击,受了很重的创伤。
“不像你啊。”傅擎苍揉了揉她的脑袋,“宫媚儿那把切刀你都躲不掉,竟然还撞上了香槟酒杯,白顶了冥王这个衔头。”
“傅爷……”
男人眉心蹙了蹙,听出了她心情有些低落。话语中,带着几分无法排遣的难过。“有心事?”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傅擎苍揉着她的脑袋,清了清嗓子。“余生,你之前是故意倒的吧?见余嗣久在那,倒过去让他接住你,抱你是吧?”
“你老实招供,这些年在余家大院,有没有抱过余嗣久?你敢说你亲过他,等会儿爷就亲死你!”
余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握着小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好几下。“有你这样吃醋的吗?我是真的没站稳,脑袋突然疼了起来。余嗣久还掐我,你以为我想让他抱啊。谁让你坐那么远,不能及时跑过来。”
听着她的语调,男人嘴角噙上一点弧度。一双手放在她腰上,“是,是我的错。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那你再打我几下?打完就不生气好吗?”
余生扬起的小拳头突然停了下来,软哒哒地放在男人胸膛上。
原来,他看出了她情绪低落。
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只怕等会儿她说出那番话,你的心情会一落千丈。
余生昂着脑袋,凝着男人的俊容。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轮廓更柔和,也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而那个凶手该死!该下地狱!
“傅爷,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她抿了抿嘴,“但是你要答应我,听了之后不准控制不住自己,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她就怕,傅擎苍听完之后,一怒之下跑去那人家,将他杀了。到时候背上命案官司,不值得。
“你说。”他看着她,嘴角依旧淡淡笑着。
“傅叔……不是死在海盗手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