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若隐若现,他们到了阳间以后,与我之间都是靠符纸发出号令进而交流。
张德彪则摆出一个‘ok’的手势,示意我已经完全准备妥当。
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古朴大宅,我左手拖着符纸,右手咬破指尖,书写第一道符纸。
“奉请阴山老祖,化领兵将,门神护卫请退避,兵将速去捉弄猫猴不留情,急急如律令!”
“噗”的一声,那道符纸在我的手中燃烧。
我立刻变换法指点向阴宅,阴兵阴将掀起一阵狂风,周遭落叶频频响动,张德彪惊讶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彪哥,去撒汽油,一共八道门。”
“好嘞。”他扛着汽油桶就向前跑,不一会儿,回过头目光“深情”的望着我:“小明啊,买东西的钱,回头给我报了吧,你队长我今年都四十一还没对象呢。”
“有了钱就给你报。”
张德彪听后干劲儿十足,拎着汽油桶冲向老宅。
此宅整体为八角形,寓意着五行八卦。
妖怪通了人智以后是会修行的,猫猴不是地仙,没有经过北斗备案,也不会归南北山神管辖,这样的妖魔只要躲过天劫,因为对人类的积怨很深,所以多数都会为恶。
我爷爷在东北帮助阎王爷办事,想必也是在追杀此类的妖邪。
兵马闯入过后,大宅可以说是热闹了。
指尖传来的热感代表着操纵阴兵,当然了,阴兵的强弱与术士有着直接关系。
像我师父绿袍老祖,随身就有阴兵将令,一道令牌发出,可指挥十万兵马,别说是妖怪了,就连神仙来了也得避退。
而凡人与阴兵打交道本来就是双刃剑。
我掐紧法指,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对我的反噬也是非常严重的。
八扇门的熊熊大火,老宅内传出的哀嚎声在山谷间回荡缭绕,凄惨无比,阵阵阴风吹过,甚至已经到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指尖的热度越来越强,忽然,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缭绕不散。
一中年人的声音喊道:“你堵我生门,害我子孙后代,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盘旋着黑气想要冲出,但八道强盛的烈焰阻住他的去处。
手指尖被热度烫出水泡,十指连心,特别特别的疼,阴兵在老宅内继续厮杀。
我反驳道:“妖孽,你吃人化猫猴,死有余辜!”
“笑话!”那声音凄厉,“我既然为妖,吃人有何罪过?如若我吃人是妖,那人吃白猴是否也算是妖?天道自然,万物平等,我有何罪过!”
他的话的确让我有些触动,我不是佛祖,发不下众生平等的宏愿。
所以,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虽然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但我却仍然恪守着身为术士的原则。
害人者为妖,助人者为仙,是妖,那就该死!
双手点向眉心骨,“阴兵阴将听令!开弓驾箭,发火连天,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放!”狂风呼啸,八道燃烧的火焰顿时变为熊熊大火。
当火焰为我所用,铺天盖地吞噬到老宅的那一刻起,金黄色光芒驱散黑夜中一切障眼法门。
山清水秀的宅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修好的古墓。
而周围八个方位的城门则是八棵古树,刚刚张德彪撒的汽油正是这八棵古树。
古墓周围的烟雾犹如有了生命般钻入到墓穴内。
妖不同鬼,他需要氧气与呼吸,也许与普通人的方式可能不同,但烈火浓烟也同样是他们的克星。
我穿过八棵树,把手指嘬出血,对着碑文开始写下“阴雷法咒”。
当然了,如果有宝剑的话,这法咒应该是画在剑身上,能够爆发出来的威力可击伤他人魂魄。
落咒过后,啪啪拍打墓碑“雷雷雷雷雷!”,在外界看起来,这一行为方式很滑稽,但若是在术士的眼中,每一下敲击,都会有阴雷震在墓穴当中。
风停火熄,黑夜也已经退散,天已破晓,朝阳渐渐升起。
阳光所带来的本应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我却看到自己的小臂向上蔓延了青黑色。
这是阴毒,一旦顺着两条手臂钻入到胸口,那就必须想办法放阴。
内心有些感慨那句常常说的法无正邪。
而阴山法门所带来的后遗症,往往会让那些修行者放弃最初的善念,毕竟,阴毒入心是会生不如死的。
张德彪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接下来怎么办?”
“把墓挖开,取下猫猴的心、肝、胆,抽去骨髓,拿回去给老唐治病。”
“你怎么了?气色那么不好?”
“没事儿,有点太累了。”故意隐藏手臂的异样,“对了,挖开墓的时候,猫猴的妖气难免会侵入身体,用那些盐擦身子,可以避免伤害,我有点不舒服,彪哥辛苦点。”
“那一大堆的香纸呢?”
“你去山下直接烧了就行,阴兵会随你前去领钱的。”我说。
张德彪左顾右盼,问我阴兵长得什么样?
普通人唯有在特定的场合下能够看到鬼神,他看不到也是正常。
那些三十多位阴兵与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不打仗的时候,穿着的衣服也与咱们普通人相似,毕竟,每年给阴兵阴将上供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这次事情貌似对若兰有点影响,但我觉得她会适应的。
我虽然是第一次加入特勤处,但我明白特勤处是黑暗中的执法者,不管是妖、鬼、术士,只要他们触碰到了规则的界限,格杀勿论。
挖了大半日,古墓掏开,里面只有一口巨大的棺材,当然了,除了几具已经干枯的尸体外,是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同样也没发现唐家武馆的一切手续。
挖开最大的那只胸口,把所需之物取的干干净净,我们几个再次驱车回到了唐家武馆。
老唐还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不过,当我将猫猴的内脏研磨,供他吸入肺部,老唐的面部有了血色,随之而来的就是不间断的呕吐。
一开始呕出污血,吐完了污血以后,一只毛毛绒绒的黑团子在黑血中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