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贵妃心中再次窃喜,不过她不敢逗留太长时间,一旦药效过了,颂德帝随时都有可能翻脸,那么今天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立刻擦了擦眼泪,有些开心的说道,“皇上不用给我撑腰,至少现在还不用,其实臣妾就是有些担心,怕自己有些事儿做的不好,惹怒了别人。”
“到底是谁?”颂德帝转过身,面对着涟贵妃,又用手抬起了涟贵妃的下巴,“说,不许瞒着朕。”
“是……是安宁郡主。”涟贵妃说完立刻又补充道,“不过,她什么都没做,至少现在什么都没做,不过现在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臣妾不小心得罪了她……确实有些担心呢。”
颂德帝一听是姜婴宁,顿时朗声笑了起来,“是她呀,我以为是谁呢,婴宁就是个小丫头,你怕她做什么?”
“皇上,婴宁可不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涟贵妃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现在宫外有些传言,皇上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传言?”颂德帝低声问道。
涟贵妃立刻低声把燕擎宇告诉自己的话,又转述给了颂德帝。
“怎么可能?”颂德帝自然不相信,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别听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婴宁她就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
“皇上可以派人去查。”涟贵妃立刻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的嘱咐道,“不过皇上要查也要小心的查,这毕竟是定安侯府的私事儿,就算是皇上也不好轻易干预吧。”
颂德帝的神情凝重了几分,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了几下。
回忆着刚刚涟贵妃说的话,脑海里又浮现出姜婴宁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如果涟贵妃说的是真的,那么姜婴宁这个小丫头……岂不是太可怕了?
他还是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但是心中已经决定要派人去查一查了。
涟贵妃知道颂德帝的脾气,只要产生了一丁点的怀疑,他就一定会追查到底,所以,姜婴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很快就会大打折扣。
她还真是感激燕擎宇,同时不禁感叹这两个孩子都是十岁,都不可小觑呀。
事情已经办成,她便也不再多待,起身冲颂德帝道,“皇上的头既然已经好了,臣妾便回揽月阁了,玲儿妹妹刚搬过去,还有很多事儿要安排,明儿臣妾再来看你。”
颂德帝想开口留人,可涟贵妃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承公公在一边看了,顿时笑着说道,“皇上到底还是念旧情,对涟贵妃还是放不下。”
颂德帝无奈的低笑了一声,“说来也怪,前几日跟她吵得那么凶,一看见她就烦,可今天……又觉得还是她顺眼。”
“皇上,您疼了涟贵妃四年,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呢?”承公公笑着说道。
颂德帝没再开口,他真的喜欢涟水吗?
他深刻的记得,当时他看见涟水的那一瞬间,便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虽然涟水跟那个女人 并不像,当时至少她们都是蛮族人,都有着那样深刻的眉眼。
后来,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涟水便日日陪着自己,渐渐地,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完全离不开她了。
想到这些,颂德帝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对涟水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依赖。
涟贵妃离开乾坤殿之后,便回到了揽月阁,一进去,便见阮答应有些无措的站在那,手里还提着自己的包袱。
“贵妃娘娘,您回来了。”新月第一个上前,扶着涟贵妃,恶狠狠地瞪了阮答应一眼,“阮答应。你瞎了吗?看见贵妃还不下跪行礼?”
阮答应愣了一下,迟疑道,“我是答应,不必向贵妃行跪拜大礼。”
“哟,”涟贵妃端坐在上位,冷笑一声道,“看来阮答应并不知道咱们揽月阁的规矩,新月,你来教教她吧。”
“是,娘娘。”新月转身走到了阮答应身前,一把扯住了阮答应的头发,“阮答应,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揽月阁的规矩便是,只能有一个主子。”
她说着,便一把扯散了阮答应的头发,“既然阮答应住进来了,那么就只能麻烦你,继续当奴才了。”
阮答应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被扯掉了,又听到新月的话,她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我是皇上新封的答应,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只不过当了半天的答应,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觉得我还能让你再继续当这个答应吗?”涟贵妃冷声道。
“可是,可是是皇上亲口封的我,涟贵妃怎么可以……”阮答应不愿接受,自己刚封的答应,就被贬了。
涟贵妃冷笑了一声,“新月,放开她,看来咱们阮答应还不死心呢,让她去乾坤殿问一问皇上,我到底可不可以。”
新月用力的扯了一下阮答应的头发,这才将她的头甩到了一边,“不自量力的东西,不服的话就去乾坤殿问一问好了。”
阮答应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吓的一直往后缩,见新月等人真的放自己走,这才狼狈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新月见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娘娘,就这么让她去乾坤殿……”
“让她去吧。”涟贵妃有些疲乏的捏了捏眉心,“她真以为皇上喜欢她了?真是可笑。”
经历过前段日子,她已经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心,也不可能真的喜欢谁,只能说那个阮答应比自己还蠢。
这么蠢得家伙,活着也是受罪。
她再次懒懒的开口,“去跟承公公打个招呼,阮答应若是真的去了乾坤殿,便不用再回来了。”
“是,臣妾明白。”新月瞬间便知道了涟贵妃的心思,转身寻思离开了。
现在的涟贵妃,显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自从采薇死了之后,涟贵妃身上的善意与心软好像也跟着死了。
这样的涟贵妃,揽月阁的所有人,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