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梅说:“谁说相亲了就要结婚的?我这不是让馥馥多看看多挑挑呢么。”
林建安一脸不认同:“要我说儿女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们就少掺和。早前一个沈梦之还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林建安话未说完,薛白梅手上东西一扔,“林建安,大年初一你故意跟我找架呢是不是?纵然我刚才是有不对,我不是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你再说那么多有意思没意思?”
到底是一直听老婆的话,林建安只能默默低头帮忙着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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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薛白梅一改下午对莫炀的态度,对莫炀那叫一个热情,但凡是有什么好菜,她第一个夹给莫炀。
“小炀,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以前阿姨我一直拿你当半个儿子看,现在你和馥馥一条心,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了。”薛白梅道。
莫炀听完那叫一个开心,趁着薛白梅心情好,他当即便道:“好,妈。”
这一声妈倒是听得薛白梅直笑,“好好好,快吃饭吧。”
莫炀转而又举起酒杯对着林建安敬了一杯,“爸,新年快乐。”
林建安连连点头,“诶,乖孩子,快坐下快坐下。”
莫炀将手里这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对着对角坐的林疆疆敬了一杯。
最后莫炀坐下,抽出一只手紧紧拉着林馥馥的。
屋子里暖和,外头时而有烟花爆竹的声音,这就是莫炀记忆里过年的样子。
早些年过年的时候,莫炀总是会到林家来,两家一起吃年夜饭。林建安夫妇总是十分客气热络,因为薛白梅知道莫家在本市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但凡有点什么都会关照点打点一些。
有些事情想想总是让人唏嘘,当时薛白梅还疑惑,这大过年的莫家一家人为什么非得待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烽市而不回州南市,如今想来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莫易云主动留在烽市,这边吃完头道年夜饭,等会儿又要到那个姘头家里吃第二道。
这些事情,现在想想都让人叹息。
这晚的林疆疆有点喝多了。
林疆疆这人的酒品林馥馥一直不太喜欢,酒肉下肚,他话就多了起来。这会儿林疆疆拉着莫炀,几乎都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最后又绕到社会主义。莫炀话不多,一直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到底是薛白梅看不过去了,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忙推着林疆疆上楼去,“你快去洗洗睡吧,话怎么那么多呢。”
林疆疆也知道自己醉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对薛白梅说:“妈,小孩子说话你就别掺和了,有些话一辈子就只说那么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多说。”
莫炀心里清楚,转而对薛白梅道:“妈,我再跟哥聊一会儿。”
林疆疆乐呵呵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递给莫炀。
莫炀伸手拦了一下,“戒了。”
林疆疆半眯着眼点了一支烟,笑道:“这东西你都能戒得了?”
“难是难了点,但有心也能做到。”
说到戒烟这件事林馥馥是知道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看了眼莫炀。
林疆疆点点头,“有心总是最好的。”
薛白梅摇摇头,转而拉着林馥馥上楼,“这几个烟筒在这里呛死人,走,你跟妈上楼吧。”
林馥馥临上楼前看了莫炀一眼,莫炀朝她点点头表示让她放心。
其实莫炀这个女婿,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的不是,就像林建安说的,那是挑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薛白梅和林馥馥母女二人上楼,一直到了林馥馥的房间里,薛白梅说:“你和莫炀的事情爸妈是一直没有反对过的,虽然之前妈担心过你跟着莫炀会受委屈,但目前看来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林馥馥点点头。
楼下几个男人聊天,楼上薛白梅也没少交代林馥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话要说的。
“小炀工作忙,以后你作为妻子也要多理解,两人相处过日子,虽然现在恩爱,但是以后难免会有些摩擦。夫妻之间是要过一辈子的,既然决定了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好好经营一个家。”
林馥馥第一次听妈妈说这些,听得又害羞又认真。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没有要当人妻子的感觉,但现在是慢慢有体会了。
薛白梅说:“水湘谢离这里近,以后莫炀不在家了你回来这里住也是一样的,莫炀也是,自己动手做饭不方便,直接一个电话给妈晚饭就给你们留起了。”
“嗯,妈妈。”
母女二人这一坐下,说的话也没少。
时间过得快,不知不觉都快十点了。后来林建安跑上来,说是莫炀和林疆疆都喝醉了。薛白梅闻言着急忙慌下楼,一面呵斥林建安:“你也是的,怎么不看着点啊。”
“我刚才看他们聊得开心我就出去转了转看有没有人下棋。”
“下棋下棋,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下棋。”
薛白梅和林馥馥下楼,果不其然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莫炀和林疆疆都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林馥馥连忙走到莫炀的身边,她轻轻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莫炀迷迷糊糊的,没有睁开眼,显然是醉得不省人事。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啊!”薛白梅过去伸手扯了扯林疆疆,“疆疆,你给我起来!”
林疆疆咕哝一声,转而趴在餐桌上继续睡了。
这乱七八糟的。
最后,薛白梅道:“老林,你把莫炀扶到馥馥的房间里,晚上莫炀就睡馥馥那里。等会儿你再下来把疆疆扶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林馥馥闻言红了红脸,“妈,莫炀他回去睡就可以了的。”
水湘谢离这里就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很方便的。
薛白梅闻言无奈笑了笑,说:“行了,人都醉成这个样子了,留下来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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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炀晚上其实喝得不算多,不知是因为太久没有喝还是怎么,没喝几杯白酒人就睡意昏沉。
林建安将莫炀扶到林馥馥的房间里转而又下楼去照料自己的儿子。
林馥馥去浴室里打了热水,学着朱嘉上上次的样子帮莫炀擦脸擦手。
这么一来二往的,莫炀渐渐有些醒了。
他似乎有些分不清楚身在何方,但看到林馥馥的那一眼,他裂开嘴笑了。不知为何,醉后的他看起来还是较以往白皙一些,脸颊两侧微微有些泛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林馥馥没好气地看着他,“你笑什么笑,都醉成什么样了?”
“我没醉。”莫炀还是乐呵呵的,但眼底有些浑浊,一看就是醉了的模样。
林馥馥沿着床边坐下,拿着毛巾给莫炀擦了擦脸。
“要不要洗个澡?你浑身上下臭死了。”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的。
“你嫌弃我臭啊?”莫炀说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傻笑着说:“是挺臭的。”
他说着就准备起身,还真的打算去洗澡。林馥馥见势连忙按着他,“你先躺会儿,等酒稍微醒一点再去洗吧。”
“我真没醉。”莫炀伸手将林馥馥的手拉过走来按在自己的怀里,“我高兴,高兴极了。”
“你傻不傻呀?”林馥馥空着一只手轻轻捏了捏莫炀的脸颊,“今天下午被我妈这么说,你心里都没什么吗?”
下午看着莫炀下跪,林馥馥的心里其实十分不是滋味。
企料莫炀却笑笑,他说:“被妈教训是应该的,妈不教训我谁教训我?”
林馥馥欣慰地看着他。
此时的薛白梅刚好上楼准备进林馥馥的房间,听到莫炀这番话,她的心里也是满意的。她想推门进去问一问莫炀现在怎么样了,但想了想还是转身下楼了。
从下午到现在,林馥馥也刚和莫炀两个人单独相处。
林馥馥是有一肚子的话问莫炀的,她这会儿忍不住,问:“你真的把车和房子都转到我名下了啊?”
莫炀点点头,“你看看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
男人眼睛里的浑浊逐渐消散,看起来倒是清醒了不少。
林馥馥摇摇头,“我不要你的房子,那是你赚钱买的,平白无故给我算什么回事。”
莫炀闻言一把将林馥馥拉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他咬着牙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就是你的,你肚子里现在怀着我们的孩子,我要对你们负责。”
“你大男子主义了。”
“这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自古娶妻不都是这样么?”
“不是的,自古有聘礼就有陪嫁的,我不喜欢占任何人便宜,尤其是你。”
莫炀笑着揉了揉林馥馥的发,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说的什么话?”
“真心话。”林馥馥认真地跟莫炀说:“其实我一直在想,结婚这件事是男女双方的,为什么就一定要男方付出那么多呢?又是车又是房又是银行卡,我不喜欢这样。”
莫炀点点头,“说得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嫁给我,你就是我的人,我就必须要对你负责。”
林馥馥还想开口争辩,莫炀干脆一口吻住她的唇。剩下她“呜呜呜”地声音,最后这些呜呜声全变成微微的娇喘。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嫌弃地说:“都是酒味。”
林馥馥从小到大就不喝酒,从来都认为酒这种东西是全世界最难喝的东西,难喝就算了,味道也很难闻。可她又口是心非地想,莫炀的吻好像也让她醉了。
莫炀也怕自己这一身的味道熏到了她,他起身准备去洗漱一番,转而对林馥馥说:“我去隔壁找点换洗的衣物。”
“隔壁的房子啊?”
林馥馥也起身,她见莫炀已经打开了阳台上的门,于是跟着出去,“你有钥匙吗?”
“没锁。”莫炀已经翻身准备一脚跨过去。
一条细细的铁栏杆,曾经阻隔着他们的青春。
莫炀站在那一头,他笑着朝林馥馥伸手,问她:“要来么?”
林馥馥点点头。
他的房间她还从未去过。
莫炀直接将林馥馥抱了过来。
打开他自己房间阳台上的那扇门,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点开灯。
很快,映入林馥馥眼帘的是莫炀学生时代一直住的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但到底是因为鲜有人住落了灰。
莫炀转身去自己的衣柜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