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出不去。”
低沉的声音，像是带着电流，一点一点划过竹珏的身躯。
竹珏尽量冷静的问：“那你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知道？”
竹珏诚实的点点头，“想。”
然而，他这副呆呆的模样落在弃染的眼中就成了傻乎乎的小兔子找大灰狼讲故事。
实在不可不说是有趣。
“给你讲个故事吧，小兔子。”
竹珏：？?
兔子？
弃染在跟谁说话？
“从前有一户有钱人家，大少爷出生那天，电闪雷鸣，浓重的乌云几乎把天都遮住了。”
弃染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起来了，眼神也渐渐失去焦点。
“就在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他娘亲便难产而死，因此有很多下人说这孩子是不吉利的，但是孩子的爹却不相信，把孩子养在身边细细教导。”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孩子三岁便可识千字，读五经，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的聪明起来，不过是个总角孩童，吟诗作对却能信手拈来。”
“慢慢的，很多人都传，这孩子不正常，毕竟，智多，近妖。”
“在孩童八岁的时候，他爹也死了，这一下子事情便大了，各种沿路如雨后春笋一般，全冒出来了，什么这孩子是天煞孤星，是妖魔转世，会克死身边的所有人，然后，他就被关到了柴房里。”
“几乎是一夕之间，曾经的大少爷就成了这宅子中地位最低下的鬼怪，他们在他的饭食中下毒，在寒冷的冬天把只穿一件单衣的他踢出门外，可笑的是，这样一番作为下来，死的却是为难大少爷的各个下人。”
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弃染忍不住嗤笑一声。
竹珏却是眉毛拧得更紧了。
“是不是很可笑，明明被认为该死的人一直活着，而那些自认为是在降妖除魔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竹珏终是没忍住，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是只接触到一片凉意，不过这些并没多大影响，“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
弃染上扬的嘴角慢慢趋于平缓，眼底更是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孩童妖魔的身份算是坐实了，宅子里几乎是没有下人再敢停留，纷纷离开，只剩下数位长辈，以及少爷小姐。 ”
“这些人明明厌恶这个孩子，可是也不敢动这个孩子，最后竟然只好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位，岁月悠悠，那些长辈一个接一个的入土了，那些小辈也长大了。”
“青年本以为此生就会这样了，结果竟然半路杀出个道士，那道士不知道给了他们什么，他们竟然大着胆子迷晕了青年，最后，”
竹珏见他不出声了，不由得低低附和，“最后？”
弃染望着他，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最后青年就死了。”
竹珏：“……”
这结局也太草率了吧！
绝对隐瞒了什么吧！
竹珏把自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弃染一眼便看懂了他的想法。
“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好了好了，听完故事了，小孩子该去睡觉了。”弃染在他的头顶摸了摸，虽然什么都没摸到，他却觉得掌心一片毛茸茸。
竹珏默然，“谁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