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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好不容易伺候完容王沐浴了,阿宴陪着两个孩子用膳,如今孩子四个多月大了,也开始尝试着吃些软羹了。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不吃,后来有一次尝过了,竟然是一看到大人吃饭,就开始馋得流口水,两只晶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瞪着你。当阿宴用勺子舀起那汤羹喂他们吃,他们二人就如同待哺的小鸟一般,仰着小脸,一个塞一个地张大了小小的嘴巴,露出米分嫩的小舌头,嘴里还发出“啊啊啊”的求食声。
阿宴看到这情景,都险些喷笑,当下一人给一勺。他们得了吃的,便用那没牙的小嘴儿在那里香喷喷地吃着。
这边正逗弄着两个娃儿的时候,便见惜晴过来了。
惜晴一脸的郑重,看了看左右,竟像是有话要说。
阿宴见此,便命众人退下,只留了她和惜晴。
惜晴等到大家退下了,这才凑上来,小声道:“王妃,我听羽飞说,昨日个是那个知府大人带着殿下去了花楼,听说吃了酒,听了曲儿呢。”
阿宴一听就拧眉:“想来也是。”
此时她忽而想起,那沈从嘉昔日也是时常要去各处办差,平日里那些地方官员可没少巴结他,去酒楼吃酒听曲儿那都是常有的。
不曾想容王也开始了?
惜晴却依旧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道:“还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了,素雪也是知道,只是不敢告诉王妃你。”
阿宴见她这样,越发心往下沉:“还有什么事?”
惜晴低叹了口气,道:“今日个知府大人送来了两个美人儿,说是给殿下解闷的,如今就留在后院里了。”
一听这个,阿宴顿时脑袋“嗡”的一声。
她一手抱着子轩,忙问道:“这两个美人儿,是什么来历?”
惜晴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丫鬟们说妖里妖气的。”
两个美人儿,知府大人送来的,妖里妖气的……
阿宴脸上渐渐地失去了笑意,她沉沉地品味着这似曾相识的往事。
轻笑了下,她将两个孩子交给了奶妈,淡淡地吩咐惜晴道:“随我过去看看吧。”
待一路走过去,驿站里的侍女小厮们都低着头,看上去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阿宴见此,便有些恍惚,总觉得此情此景和前世太相似了。
一时她心神收敛,想着她如今这个夫君,可不是上一世的沈从嘉,永湛哪里是轻易被几个烟花女子迷了心窍的人呢?
可是转念一想,今日自己给他沐浴,他两颊泛红,那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睛,怕这几日实在是禁的难受呢。
这男人被逼到这个地步,万一一个忍不住呢?
她快步走着,转眼已经到了那后院,老远便听到两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那里说着话。
连这说话声竟然都是如此相似!
阿宴唇边泛起无可奈何的笑,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去看了,便知道如今这院子里的是什么人。
那本是打小儿便从贫苦人家挑选的根底好的小女娃儿,从四五岁的时候便好生培养,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历练,最后一个个练得跟妖精似的。
听说但凡是男人用过了,便再也舍不得离开她们的。
上一世的沈从嘉,就是有了别人送的两个这玩意儿,后来每日里都沉浸在那个院子里。她当时到底年轻气盛,气不过,跑过去看了,结果刚进院子,她看到的情景,那几乎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不敢想象那是她的夫君,她那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夫君,怎么如今和那两个妖精似的人物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种事呢?
他那个样子,简直不像一个人,像一只扭曲的狗。
当时阿宴就吐了。
后来呢,就是永无休止的吵闹了,她没办法接受那两个做出那种行径的女人做沈从嘉的妾室,更没办法接受她们的孩子。
于是后来,她开始固步自封,一个人困在院子里,不见人。
你两个妾室也曾抱着孩子给她看过,说笑间都是媚态,笑着说你便是正室又如何,还不如我们这些出身低贱的烟花女子呢,连个儿子都不能生出呢你,笑着说看你长得也是容貌一等一的好,结果却不得夫君喜欢,不知道若论起榻上本领,你到底是差了我们多少?
惜晴从旁见阿宴头晕目眩的样子,忙扶住:“王妃,你没事吧?”
阿宴打起精神,深吸了口气:“我没事,走,我们进去看看吧。”
一时走进那院子,却见两个腰肢纤细的美人儿,打扮得妩媚横生,正在那里逗着鸟儿。
她们染着嫣红的指甲,指甲上画出一只梅花的形状。
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重来一世,她还是要和这两个女人遭遇?
此时那两个女子见了阿宴,却是掩唇妩媚地笑着,轻轻地道:“哎呦,这么一个贵妇人,莫非是咱们的王妃?”
这话一出,惜晴从旁冷道:“哪里来得没规矩的东西,见了王妃还不跪下!”
那两个女子一时倒是被惜晴唬住了,便媚态横生地跪在那里,抿着唇儿,带着轻笑道。
“品玉见过王妃娘娘。”
“含香见过王妃娘娘。”
连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162|161.160.158. 9.6
当阿宴离开那个院子,回到自己所住的正屋时,脑中浮现起一千个一万个对策。
诚然,以她今日容王妃之尊,以容王对自己的百依百顺,只要将这两个女人设法打发出去便是了,只要自己愿意,她们是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容王的,更不要说兴风作浪了。
可是心里终究是存着一丝不甘和侥幸,想着萧永湛不是那沈从嘉,难道只因为那醉生梦死的病态欢爱,萧永湛也会迷失了心性,沉迷于其中,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吗?
难道往日的点滴甜蜜,一切都可以瞬间成空吗?
人,真得会因为那特意经过密训的媚术,就这么忘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就这么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踏入了屋中,却见容王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药,刚刚喝下。
见她进来,有片刻的怔愣,后来见她满脸恍惚,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起身过去,拧眉道:“这是怎么了?倒像是丢了魂似的?”
说着,他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原也没病。”
阿宴感觉到他的关切和怜惜,心中一热,便这么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倚靠在他胸膛上。
忽而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疑神疑鬼了,她的萧永湛,怎么可能和那沈从嘉比呢?
沈从嘉比不上萧永湛一根手指头。
于是她在容王怀里轻轻磨蹭着,哑声道:“没什么,只是忽而累了。”
容王揽着她,眸光看向一旁的惜晴,惜晴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容王的眼睛。
容王一看惜晴那躲闪的神色,就明白了,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你去了那个别院?都看到了?”
阿宴在他怀里轻轻蹭着,点头:“我不喜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