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难不成是郡主发觉姑娘和世子爷的丑事了。
想及此,她脚下一软,差点儿没晕过去。
直到看到一身华服的嘉敏公主,她才回过神来。她虽说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可因为日日侍奉姑娘身边,曾经有一次姑娘给嘉敏公主请安时,她见过公主一面。
可是,公主怎么会突然往这院中来呢?
这,这……
想到这位嘉敏公主极其善妒,她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揣测。
嘉敏公主又怎么可能记得她,见她神色慌乱,还当她是怕了,嘲讽的勾勾唇角,直接吩咐身边的人道:“去,去把那小贱人给我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长得是怎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公主有令,她们自然不敢不从。
这时,早就吓傻的慎嬷嬷突然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您怕是误会了。这院子是我们家太太买的,又怎么可能住了别的什么人。”
嘉敏公主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她只知道,那小贱人就在里面。
只当这婆子是在拖延时间。
见她面色不悦,早有婆子堵了慎嬷嬷的嘴。
“呜……呜……”慎嬷嬷挣扎的想要辩解,可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
其他的丫鬟平日里唯慎嬷嬷马首是瞻,这会儿也吓傻了,俱都战战兢兢的躲在那里,屏气凝神的。
很快,傅锦被人拖了出来。
因为怀着身孕,也无需见什么人,她只着一身淡粉色寝衣,披头散发的被人拖出来。
嘉敏公主没看清她的脸,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显怀的肚子。
直接就上前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你这小贱人,我说呢,到底是仗着什么敢住在这里,原来是有种了!”
傅锦直接就给打懵了,挣扎着,“我没有,我没有……”
待看清眼前这人似乎有些面熟,嘉敏公主突地怔在了那里。
这,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明嬷嬷缓步上前回禀道:“公主,奴婢瞧着,似乎是那位寄居在定国公府的表姑娘。”
嘉敏公主一向最是敏、感。
尤其瞧着她显怀的肚子,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明嬷嬷看她的神色,也有些琢磨不透,“公主,这好端端的,陈家太太怎么会买了这院落,还把表姑娘安置在这里。”
说罢,她又有些讳莫如深道:“奴婢可是听说,定国公府老夫人和大太太前几日往忠国公府去了,说是想让郡主提前过门。您说,会不会是因为……”
说着,明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这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
京城谁不知道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四十五岁高龄生了郡主,那可是当做眼珠子来宠的。
若真如她所猜测那般,陈家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
傅锦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桩乌龙,连忙磕头道:“公主,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
这个时候,郡主若是知道了这桩丑事,如何能容得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到时候,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动怒,她想想就一阵胆战心惊的。
嘉敏公主这辈子最瞧不上这些小贱人了,何况,陈家还整了这么一桩,饶是她平日里见过了很多肮脏事,也没料到,陈家有这么大的胆子。
“把这些贱婢和仆妇都给我关起来!”说完,嘉敏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又道,“我也有些日子没往忠国公府去给姑母请安了。”
傅锦听着嘉敏公主这话,瞬间脸色更苍白了,“求求您,求求您……”
嘉敏公主一脚踹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这院子如今已经被嘉敏公主的人看管起来了,秋夏也直接吓傻在了那里。
看着额头满是鲜、血的傅锦,久久没有说话。
定国公府
大太太李氏和白氏正吃着茶。
因着这桩丑事,李氏虽恨白氏招惹了这麻烦,可两人比往日里,来往却是更勤了。
想到郡主没多久就要嫁过来,李氏嘴角的笑容便怎么都掩盖不住。
“还是大嫂厉害,这手段,我不得不佩服。”白氏说着,亲自给李氏斟了茶。
李氏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也有几分得意:“这不管是手段,还是运势,那可是缺一不可。好在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娇宠着郡主,郡主小孩子心性,才没察觉出端倪来。否则,若是换了一个精明的,这事儿怕是不成。”
“可不是。”白氏附和着,又道,“只是郡主嫁过来,那孩子,大嫂可是打算好了,记在郡主名下。”
说着,她突然又道:“这事儿可要处理好,否则,闹腾的和嘉敏公主一般,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白氏言语中对嘉敏公主满满都是讽刺。
她虽贵为公主,可这京城的妇人,哪个落得她这般,日日防着外头那些小贱人。
李氏笑着道:“不用弟妹提醒,这事儿,我自有安排。锦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丫头片子也罢了,若是个哥儿,那可是延之的庶长子。说什么,也不该沦落在外。”
白氏听她这么说,有些诧异道:“大嫂可是差郎中瞧过了?”
李氏含笑道:“锦丫头的肚子可是尖尖的,这些日子又极其还吃酸的,我当初怀延之时,可不就是这样。我估摸着,八成是个哥儿。”
第92章 风雨欲来
李氏这话才说完,正拿了桌上的茶杯准备喝,这时,只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待她看到杜嬷嬷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这杜嬷嬷侍奉她多年,最是稳重,何曾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候。
“太太,不好了,出事了。”
杜嬷嬷感觉双腿都在打颤,这自打表姑娘离府,京郊那边,她可是半分不敢松懈。可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那么巧,嘉敏公主捉、奸竟然捉到了那院子里。
听杜嬷嬷回禀完,李氏也直接吓傻在了那里。
若不是她拿手撑着桌子,怕是早就晕过去了。
“你给我说清楚,嘉敏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往那院里去?!”李氏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死心的死死盯着杜嬷嬷,希望她方才只是听错了。
杜嬷嬷也是满心的惧怕,颤着声音道:“奴婢万不敢欺瞒太太,嘉敏公主好大的架势,听说直接让人封了院子,这会儿,已经往忠国公府去了。”
闻言,李氏猛的一拍桌子,不忿道:“那嘉敏公主怎么这样不给我们陈家面子,她怎么好这样闹腾到大长公主殿下跟前。”
可她知道,她说再多都没用的。
嘉敏公主再是不受宠的公主,可这样的祸事下,凤阳大长公主定然会记着她的情。
一旁,白氏只感觉一道惊雷击中了自己,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哽咽道:“大嫂,这可怎么办?老夫人那边,怕是也闻着消息了。”
一句话说的李氏瞬间也变了脸色。
其实她又何尝不怕,她这招瞒天过海,老夫人若是知道,为了不开罪忠国公府,岂不让老爷休了自己。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李氏直接就打了个寒颤。
白氏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嘀咕一句:“大嫂,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平日里可是最有主意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碧罗神色匆匆的过来了。
“大太太,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碧罗是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又是家生子,要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会儿,她看大太太的神色,多了些怜悯。
大太太怎么会这样?
大太太怎么敢瞒着这样的丑事?
非但如此,还敢怂恿老夫人往忠国公府去商量世子爷和郡主的婚期。
老夫人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李氏的神色更是难看。
可生了这样的事端,她又怎么可能避得开。
很快,李氏和白氏就去了老夫人院里。
定国公老夫人见着她进门,拿起桌上的茶盏直接就朝她扔去。
那滚烫的茶直接洒了李氏一身,可李氏又哪里敢躲,哭着跪在了地上。
定国公老夫人差点没气死过去,这怎么会这样,那锦丫头不是离京往她伯父那里去了吗?怎么竟然还留在京城?
这肚子里还怀着孽种。
她不蠢,可这会儿,她需要李氏一字不差的说给她听,否则,让她如何能相信,自己平日里宠着的孙儿,竟然敢做下那样的丑事。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的看向李氏,“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锦丫头怎么没有往她大伯那边去?肚子里又是谁的孽种!”
这个时候,李氏知道自己是再不能瞒下去了。
她突然就哭了出来,猛的磕了一个响头,声音颤颤道:“母亲,我也是没有法子了。我只以为那小贱人这些年寄居府邸,该是知道感恩的。平日里,连母亲都夸她恭顺有礼,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坏心思的勾、搭延之。等我发现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孽种。”
“延之也是被这小贱人勾的失了魂,说要解除和郡主的婚约,娶了这小贱人为正妻。”
“这么大的事情,我当时都吓坏了,尤其想到大长公主殿下那样宠着郡主,这丑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治罪我们陈家。便是皇上,也不可能不过问这事。儿媳也是没有选择了,思来想去,便想了这么一招。”
“想着若是郡主能早些入了我们陈家的门,即便丑事被戳穿,也已经是……”
不等她说完,定国公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
“糊涂!糊涂!”
“这样的丑事,你竟敢想着瞒天过海。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你看看,你让我们陈家成了众矢之的。”
“枉我和大长公主殿下这么多年的情分,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就是拼了这身老骨头去跪在殿下面前,殿下又岂会相信我,没有掺和到这丑事中去。”
“你让我百口莫辩啊!”
李氏也吓坏了,她急急又道:“母亲,事情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没有退路,您也看到的,郡主对延之是一片真心。虽会一时气急,可也未必不会原谅延之。”
说完,她想的了什么,急忙又道:“那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郡主若是觉得碍眼,我这就吩咐人除掉。也是我之前一时耳根子软,怕因着这孩子伤了我和延之的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