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事!?”现下他也只能故做惊骇惋惜,惊问道,“那蔚璃现在何处?未与殿下同行?”
莫嵬听出他想探问详情,又将面色一沉,“你管蔚璃现在何处!老夫势要将这女人五马分尸!我只问你,帮我还是不帮!”
“这个……那蔚璃本就已是戴罪之身,太子已传召天下,治她守境不利、遗失帝熙之罪,是要囚入霜华宫的……”齐谡此刻忽然会意,何以这位殿下舍得治罪蔚璃,原来他是早已料到莫家会为丧子之殇咄咄相逼,而朝中未必有人真得敢审莫敖之罪,那他也惟有先冠给蔚璃一个治境不利之罪名,囚入霜华宫,暂避莫家迫害。
那莫嵬听说此言果然跳脚,“又岂止是治境不利!她连杀我二个儿子!此仇此恨老夫焉能坐视不理!囚她入霜华宫未免便宜了她!老夫就是要将她五马分尸!”
“上将军……我朝有律法:不杀王室。囚王族入霜华宫已然是最大的惩戒……”莫谡想想那位殿下还真是破釜沉舟之计呢!
“老夫管你甚么律法!我就是要弄死她!此事丞相务必与我联手,以保证东宫太子不会对那蔚璃宽宥处置!我可是听闻太子迷恋东越女子,迷得魂不守舍!丞相也细想想,若使此样女子入了东宫,你家女儿的封妃称后大计,怕是也难罢!”
“这个……自然!”齐谡也实无可言说,只能敷衍应承。
“你帮老夫弄死蔚璃!蔚璃一死,东越军心必乱;到那时我二弟再挥兵东进,则蔚氏必亡!去掉蔚氏,则我莫家便是东境封王!我莫家一走,这帝都就归你齐家了!老夫也不再为难你们!岂非两下安好!?……”莫嵬又大谈特谈他的宏图大志。
满庭院的齐门子弟,相府客卿,还有各路兵卫士卒都只能瞠目静听,有大半人无不在心底讥讽嘲笑——怎样家规门风,能得这等莽夫!分明黩武弑杀之族,竟还想着封王东境!倒也实实地替那东境百姓叫苦啊!
齐谡听到后来也是头痛欲裂,厌恶之极,好在那客卿弘谅及时归来,奉还了令牌,又呈上供状,算是完差。齐谡连忙把供状交给莫嵬,“请上将军过目,这上面可是莫小将军的笔迹?”
莫嵬接过看了,二话不说,丢给身边士卒。士卒使火把燎上,一把火将那状纸顷刻间便化作灰烬,随风去了。
莫嵬自榻上起身,昂首挺胸,又巡视一回丞相府里的雕梁画柱,嗤笑问说,“我听闻东越宫廷修得甚是宏伟壮观,丞相以为,比之你这相府,又如何?”
“岂敢岂敢!”齐谡躬身言说,“宫廷为王室所居,相府不过是臣工之宅,臣子卑微怎敢攀比君王尊贵!”
莫嵬大笑,“但愿明年今日,老夫封王称君,丞相亦尊为皇亲国戚!”说罢,摆袖而去。
一众侍卫兵卒簇拥在他身后,依旧明火执仗,耀武扬威,也都呼泱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