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希望让他们知道,我不想让那些单纯的善良的百姓为我们担心,但是我很无奈,我不能控制这些,我知道那些百姓一定很担心,我知道他们一定非常的担心;他们会担心,我们能不能突出去;英国人也会奇怪吧,为什么我们不去英租界?我们的身边就是英国租界,我们完全可以用最小的伤亡脱离战场,但现在我们却偏偏选择了强行突击正面。
我们只要去英租界,就可以安全了;但是他们不会明白,我们不会,每一个真正的中国军人,可以战死,但是绝对不可以投降!无论是面对倭寇还是英国人,都不可以!现在不可以将来也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所以我只能恶狠狠的看着我面前惊慌失措的倭寇,狠狠地扣动了扳机!我的冲锋枪,吐出了愤怒的火舌!
我面前的四个倭寇惨叫数声倒地而亡,我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恋战!要快速突破!往西边突!快速突破!不要和倭寇纠缠!”说完我带头往西边冲,借着夜色的掩护,倭寇被我军迅猛的突击强大的火力所搅乱,原本固定好的军营被付之一炬,大部分倭寇都在睡梦中被惊醒,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被我军战士一枪打死。
倭寇的素质虽然高,但是这种时候,他们明显不会认为我们会正面强行突围,于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环节,松井石根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也认为我不会疯狂到进行这样的找死行为,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会干这样的事儿,置之死地而后生,孰胜孰败,还不一定!
倭寇仓皇准备抵抗,但是他们完全无法阻挡我军凌厉的攻势,而且西边的防卫由于他们的疏忽,以及他们从来不认为我会从这里走或者我会进攻这里,所以西边的防卫非常少,人数少,准备也不足,估计就是装装样子的,一捅就破了。
正在我们进攻这里节节胜利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传来阵阵枪声和爆炸声,我的心一下子被提了上来,我知道,我的勇士们,已经开始了搏命阻击,他们要用自己的命,换取我们的求生之路,我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淌,我仿佛看见了一个个身受重伤的战士拼了命的阻击倭寇,拼了命的和倭寇搏斗,和倭寇同归于尽……
我擦了擦眼睛:“弟兄们!我们要快走!不要辜负了勇士们用生命为我们创造的机会!快走!”我大吼一声,上前用冲锋枪托砸碎了一个倭寇的脑袋,带头往西跑,战士们跟随我一起,大声呼喝着往西跑,在我们的进攻下,倭寇西方的封锁线终于崩溃。
我们突出了军营,往看不清的黑暗中跑去……
枪声渐渐稀疏了,爆炸声倒是越来越频繁,我知道,那些壮士们都是在身上绑满了手榴弹,一旦中枪自知必死,就必然会在断气前拉响手榴弹,和倭寇同归于尽,每听到一声爆炸声,我的心就会疼一下,疼到最后,我觉得我自己已经麻木了,麻木的不知道什么是疼……
我对不起他们,我真的对不起他们……
弟兄们!我一定会屠尽这些倭寇,为你们报仇的!
既然解决了那些最后的抵抗者,顺着我们逃跑的路线,松井石根不难判断出我们的意图,我们是要往西跑,往西回到我们自己的阵地上,但是他或许不一定判断得出我们是要强渡苏州河,虽然真如如今已经失守,等于在我们陆上西逃的线路上钉了一根钉子,但是按照我的性子,说不定他会以为我会率军冲着真如而去。
我已经做了太多让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松井石根也明白,所以,他反而会有很大的概率会认为我会率军直奔真如而去,至于强渡苏州河,他或许还不会想到,虽然苏州河北岸已经被倭寇占据,可是反而我就更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以此甩开追兵!
想到了这一点,我不禁有些轻松,要是我们隐蔽的好,说不定可以直接避开倭寇的追兵,安全的渡过苏州河,回到国防线上;但是这也不一定,时间是个问题,我们知道倭寇紧追其后,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追来,也不知道松井石根会不会留一手,那就糟了。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我们准备渡河的地方,以一支小部队伏击倭寇,打一阵就往真如方向跑,而主力就隐蔽在附近,等到倭寇主力被小部队引走之后,主力就可以安然渡河,但是那只小部队,就很有可能一个人都回不来了……
思来想去,我喊来了唐宇:“唐宇,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唐宇问道:“什么事情,师座,唐宇一定完成!”
我说道:“唐宇,我们如今这样跑不是个办法,万一被倭寇追上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我们必须要选择一支精悍的小分队,在我们准备渡河的地方伏击倭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小部队往真如方向撤退,大部队就可以趁机安全渡过苏州河。”
唐宇点点头:“师座的意思是要我率领这支小分队?没问题,唐宇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我说道:“唐宇,你的本事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真如已经失守,目前倭寇已经进逼南翔,你明白我的意思。往西走,是一片死地。”
唐宇一脸轻松:“哈哈哈!师座!您不用担心,这又如何?你给我二十个人,我保证把倭寇耍的团团转,不过,嘿嘿,师座,要是唐宇回不来了,请你帮个忙,把这个,交给我师傅,也就是嵩山少林住持。”
唐宇把腰间绑着的那放着飞刀的腰带交给了我:“这里还有十五支,唐宇要是死了,这东西肯定会落到倭寇的手里,所以,还是放在师座这里安全一点儿,要是师傅问起来,您就说徒儿不孝,不能为师傅养老送……”
唐宇没有说完,我就把飞刀腰带扔回给了他:“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会帮你办这个事儿,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还给你师傅!老子是绝对不会这样干的!没那工夫!听好了,要是回不来,你就自己把这些飞刀吃了!”
唐宇一愣,随后笑了笑:“师座,唐宇会尽力的!”
尽力什么?尽力回来,还是尽力把这些飞刀吃了?
我不理他,走到苏州河边,看了看宽度,还有河水流速,还好,现在不是夏季雨季,所以河水不深,流速很缓慢,适合泅渡。不过这时间恐怕要耗费一些,这个宽度,要是游过去,恐怕没个五六分钟是不行的,万一倭寇这个时候追过来,就完蛋了,所以我打消了立刻泅渡的冒险冲动。
“唐宇,你挑二十个人在这里埋伏,其他人跟我来!”我一声令下,唐宇立刻挑了二十个老部下随他一起去埋伏,而剩下的三百多人就随我一起在河北岸五百米的地方的一处荒草地趴了下来。
我为唐宇捏了一把汗,唐宇的本事我相信,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唐宇,你小子可别出事啊!
而我的决定很快就被证实是正确的,只不过两三分钟以后,我就听见了嘈杂声和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句接一句的大声吼叫,也就是在喊快一点,跟上,不要让他们跑了等等,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停”。
他们肯定是注意到了不对劲,我军的脚步印子在这里就停止了,没有继续往前的痕迹。
“はここで渡河、逃走した(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渡河逃走了)?”我听见一个军官这样说道。
“ちがうぞ、ほら、そこが全くないと透かし、川辺にも足跡がなかった、きっとはここであろうと、司令官が正しいのか、彼らが本当に行っちゃうのに、欧阳云海、とても狡猾な(不会的,你看,那里根本没有水印,河边也没有脚印,肯定不是这里,我估计司令官是正确的,他们是往真如跑了,欧阳云海,很狡猾)!”另一个军官这样说道。
果然,松井石根果然判断我可能会往真如方向走,这倒是个好事情,掌握了敌人的心理,那可是件好事!
“司令官は、欧阳云海もしないこともありうると予想し过ごす苏州ですか?注意しろと、私の考えで、さもなくば、私たち兵分二筋あなた、本当に、私は南岸を参照されたい(司令官不也说,欧阳云海也有可能会渡过苏州河吗?让我们注意一下,我觉得,要不然,我们兵分两路,你去真如,我去南岸查看)。”这个军官倒是很谨慎。
“これは良くないだけでなく、南岸ヤンキーのほかに、大量の中国軍を、彼らの戦闘力が強くて、過小評価できない(这样不好,南岸不仅有洋人,还有大量中国军,他们的战斗力很强,不可以轻敌)。”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很高兴,倭寇竟然不再认为我们是没有战斗力的军队了,估计是被我们打怕了!
唐宇!就是现在!可以了!
也许是有心灵感应吧,唐宇竟然真的就在这个时候对那群倭寇展开了攻击!
枪声,手榴弹声不断,倭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中国軍の!中国軍がそこにいるのだ。いや!欧阳云海がそこにいるのだ。急ぐべからず!急ぐべからず!反撃!反撃!(中国军!中国军在那里!不!欧阳云海在那里!不要乱!不要乱!反击!反击!)”
不得不说,倭寇军队的素质没的说,战斗力极强,反应也极快,而且不容易乱,这都归功于倭寇平日里的严格训练,而我军就不一样了,我军的训练几乎为零,一般是进入军队就上战场,在战火里面磨练,像是没人教的野孩子;而倭寇就像是被严格的名师教导出来的高徒。
高徒对上野孩子,这就是倭寇军队和我国军队的差别。
不过我的军队,一定会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才会拉上战场,否则就是送死,我不会允许生力军未经训练就上战场,那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唐宇是经过最为严格的训练的,他挑走的二十名战士也是孙武安大哥送给我的最初的二百警卫连的老人,他们的战斗力非同一般,更何况还有强力的装备,很快的,他们就让倭寇相信那是我们的主力,并且且战且退,将倭寇慢慢的引走了。
过了很久,我没有发现还有倭寇另行追来的迹象,于是我放心的站了起来,对着身后一挥手:“全体都有!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