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郑月忽然问我:“我们会不会在这里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感觉她这么问,是已经对这里的整体环境产生恐惧,想要快点找到线索后好离开这里。她毕竟还不知道想要彻底离开这,要么就是强行被仪器唤醒,要么就是彻底解开这里的空间密码。
第一种方式显然不可能,我们俩只能通过第二种方式,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我们俩在这里死去。
这些话我都没有对她讲出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下一个空间的可能性比较大?”
“根据我的经验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我的话音刚落,就在不远处扫到一个人影,顿时就屏住了呼吸。
我停了下来,郑月也紧随我的脚步停下。
“你看到了么?”我小声问她。
“看到了,那里是站着一个人么?”听郑月的声音,感觉她似乎在发抖。
我定睛看了看,的确是一个人的影子。
“我们绕开他吧……”因为害怕,郑月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却说:“根据我的经验,如果他真的是个人,他那里或许会有极其重要的线索,所以我们俩要走过去找他。”
“你……确定么?”
“非常确定。”
第398章 世界末日
想着要去接近那个人,连我自己都有些忌惮。一般来说,在这里见到的人都不会太正常,吓人的情况占大多数。
朝他不断靠近的过程中,我紧紧盯着那个人。
最初由于离那个人稍稍有点远,再加上光线的原因,我一时看不出那个人是正面对着我们,还是背对着我们。
继续朝前又走了几步后,我大概能确认自己看到的是那个人的后背,因为他脑袋朝向我们的一面全是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圆圆的球体上长毛了黑毛。
再走得近些,我大概看到了他上身的状态。
他看起来好像是没穿衣服。
我用好像这个词,并非不严谨,我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衣服挂在一个人身上那种特有的蓬松感。
假如说他真的赤裸上身,那么他的皮肤状态也太可怕了。
此时我看到的应该是他的后背,感觉他整个后背好像一团蜡一样,先是经过了快速的融化,所有的皮肤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烂皮。
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融化过程似乎在进行到一半又迅速地停止了。
这个人几乎没有肩膀,两只手像小鸡的一对翅膀一样挂在身体的两侧,原本应该是肩膀的位置,皮肉和身体裹在了一起。
再离得近些,透过他肩膀骨头上覆盖着的薄皮,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关节。
如果我看到的果真是一个人的后背,那我真的难以想象这个人的脸会是什么样子。
郑月忽然小声问我:“真的一定要靠近他?没准就是一个吓人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线索。”
我咬了咬牙,道:“已经到这了,还是去看看吧。”
这倒霉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越是危险异常的地方往往就是有重要线索的地方。
作为在这里身经百战的人,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模式,可对于郑月这样的新人而言,完全适应不了,估计她现在一定在心里认为我是一个爱找刺激作死的人。
我俩陆续又朝那个人靠近几步,我这次更加确定他是光着上身的,因为他的下身穿着裤子,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对比。
此时我们离他两米不到,继续靠近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我十分害怕我们俩在继续靠近他的时候,眼前这个样貌奇特的人突然回头,一张惊悚无比的脸吓我们一跳。
尽管如此,我和郑月还是不断地朝他迈步。
离他两米左右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不再继续靠近,而是围着他转圈,打算直接绕到他正面去。
然而当我们俩真的绕到正面时,双双困惑得要死。
我所认为的应该是正面的脸,居然也全是头发,不知道是这个人的头发太长,把脸都给盖住了,还是说这个怪物原本就没有脸。
总之我看到的画面惊悚无比,身上的毛至少一半都立了起来。
我的眼睛不敢在他的脸上停留,迅速往下移,继而看到他光着的上身。
假设这是身体的正面,从他的上身应该大概能看出性别。就算女人是飞机场,乳头的状态也和男人的不同,包括腰身的形状。
然而我此时看到的,却是一具完全无法判断性别的躯体,至少上半身看来是这样。他的身体就好像被车压过一样,很多肉的线条都拧到了一起。
身体损毁到这样的状态,他是男是女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是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我还可以接受,在身材方面,男人粗糙一点倒是还好,大不了可以靠能力来弥补身形的不足。如果是个女人,那她该有多可怜?
我不由想,幸亏他不是现实世界里面的人。
郑月提醒我,站在这里的家伙,或许只是一个恐怖的模型而已。但她的说法很快被我证实是错误的,因为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是怪物的家伙,上半身在微微浮动,很明显是在呼吸。
所以他是个活着的家伙。
郑月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心说我也不知道,但这种时候总不能干杵着。
我吸了口气,斗胆和他打了个招呼,这个高冷的家伙没有理我。
不过这样也挺好,我心说再和你说几句,你如果一直都不回复,那我直接带着郑月离开。
然而我在开口之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在我周边弥漫着一种十分奇怪而又诡异的声音,好像是某种特殊品种的虫子在叫,又好像是有种特殊频段的声波在不停的振动。
不管怎么描述,都无法准确说出那种声音给人的怪异感,总之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我去看郑月时,发现她也表情困惑,显然也听到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我微微转动脑袋,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很快就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耳边怪声的来源就是眼前这个连脸都没有的恐怖家伙。
我随即又发现,那些声音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口技,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内容。
就好像一个人用极其快的速度在念一段文字。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就好像和尚在念经一样。
我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听出他说的是世界末日。
我把自己的发现讲给郑月,郑月用心听了听,也认为我没有听错,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嘴里不断重复的四个字就是“世界末日”。
郑月盯着这个怪物看了一会儿,一脸困惑地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对矮子说世界末日,把他给吓到了?所以才会有这个怪物出现在这里?”
我想了一想,摇摇头说:“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缘由。现在世界末日的电影都不知道拍了多少部,没见哪个小孩被吓成这个样子。矮子这种级别的人物,应该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缘由,就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郑月点了点头:“那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也想不出缘由,毕竟对矮子没有那么了解,但看着眼前这个丑陋无比的怪物,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我隐约觉得,矮子的潜意识里恐怕藏着某些特别可怕的秘密。
我忽然打了个冷颤。
第399章 举蜡烛的人
我和郑月对着这个无脸怪物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他除了一直不停地在说世界末日外,没有别的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研究他也没什么意义。
郑月刚好在这时提议离开,我立刻附和,再多看这怪物几眼,我估计自己睡觉的时候恐怕会做噩梦。
在这里目前见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吓人,接下来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恐怖的东西。
我的心态其实还好,毕竟这种场面见得多了,郑月却已经不似最开始进来时那样兴奋了。她自从见到那个从天而降被摔碎的尸体后,表情一直很难看,估计是被吓到了。
我俩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你之前进入的每个人的黑暗空间都这么吓人么?”
她果然被吓到了。
我想了想后道:“这么说吧,每个人潜意识里面的黑暗空间其实都很吓人,包括你我的在内。”
郑月听后眉头锁得很紧,似乎对我的这个说法无法接受。
但她最后又好像想开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悟地说:“的确,你说黑暗空间是我们各种创伤经历和所有恐惧东西的缩影,那么这里面有吓人的东西也不足为其。”
她随后又问我:“是不是越邪恶的人黑暗空间里面的场景就越吓人?”
我认真地想了想,冲她摇摇头:“这倒不一定。”
郑月瞪圆了眼睛:“你给解释一下。”
“打个比方吧,比如你小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个恐怖电影,其中有一个外表特别恐怖的吃人怪物,由于人在年龄小的时候,心里的承受力十分有限,因此这个画面就会对你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就好像被我说中了过往的经历一样,郑月咽了口唾沫,问道:“然后呢?”
“我们的大脑具有一定程度的修复能力,会用很多办法来削弱那副恐怖画面对你造成的心理阴影。但那副恐怖画面对你造成的冲击好比一股能量,并不会完全消失,它只是暂时被抛到了潜意识中,时不时就会以梦的形式来攻击你。
“做梦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会在大脑里对当时那种恐怖的画面按照真实的情况完全还原,但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场景来投射当时的恐惧感。”
听我讲述的郑月做了个深呼吸:“你是说,我们梦到的画面可能不是我们当时见过的真实画面,而只是一种对恐惧感的投射?”
我对她竖起拇指:“真聪明,一点就通。”
“这种投射有什么规律性么?”
郑月还真是一个会问问题的人,一下子就戳中了关键点。
“目前还不能说是完全无规律,可就算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也没有找到具体是什么样的规律。只能说是和遗传,原生家庭的环境以及各种社会经历有关。
“再说回你刚刚感兴趣的话题,正是因为没有规律可循,所以每个负能量在这里的投射才是未知而可怕的,和这个人是否是邪恶的个体关系不大。有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潜意识中黑暗空间也没有多可怕。而有些看起来十分正常的普通人,投射出来的梦境可能会把你吓得半死。
“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一点规律的。一般来说,有心理问题或者精神障碍的人,投射出来的梦境都非常可怕。”
说完这些话后,我发觉郑月的表情异常认真,不知想到了什么。
“是我讲的事情太可怕了吧?”我轻声问。
郑月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梁家伟的梦境会是什么样的呢?真是好奇。”
听完我的描述,脑子里居然在想这件事。我听了不由佩服梁家伟,真是有本事的人,居然能让郑月这样的极品美女对他如此倾心,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他。
不知不觉,我和郑月已经在这个地方走了很久,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和开关有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