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羽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有没搞错,两天不见,这姓韩的怎么越来越讨人嫌了。
等他黑着脸转头看到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的确是韩清时没错,然而眼前这个跟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似乎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举手抬足间添了几许风情,吊着眼角看人时眼神像带着钩子一样,原本勉强称得上秀丽的面容突然就多了两分张扬的妖艳,呈现出一种雌雄莫辩的魅惑之态,惹得旁边经过的几个男男女女都禁不住回头张望。
怎么回事,这姓韩的是神经错乱了还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突然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
姬小羽打量韩清时之际,对方也乜斜着朝他看过来,眼尾上挑的细长眼睛里闪过一抹勾魂夺魄的精光。
姬小羽霎时悚然一惊,不,不对!眼前这个真的不是人,的的确确是只妖!
而且,是只道行不低的狐狸精!
在自然界中,山鸡的天敌之一就是狐狸,虽然这只狐狸精不一定比姬小羽厉害,但来自食物链的天然威慑力还是令他心中惊惧,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怎么回事,明明前天遇到韩清时的时候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妖怪呢?难道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血后取而代之?实在是太歹毒了!
人类为万物灵长,妖怪虽然占着功能特异、寿命更长的优势,却也不能为所欲为,在古时候虽然时常有妖兴风作浪祸乱天下,却终究无法彻底颠覆人类政权。而随着近现代人类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自然环境随之逐渐恶化,天地间的灵气大量逸散,妖怪的法力日益减弱,生存空间也不断遭到侵蚀和压缩。
无奈之下,妖怪们为了生存只能顺应时世,要么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林隐居,要么通过努力修炼化身为人,然后融入人类社会中,像人一样慢慢经营自己的生活,比如猫妖苏妙儿。
然而也有那不耐烦辛苦打拼想走捷径的,就直接杀死某个人,自己再借着一具皮囊摇身一变取而代之。这种手段极其凶残邪恶,为大部分妖怪所不耻,姬小羽出来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虽然讨厌韩清时,却也没到要他死的地步,否则自己就可以动手了,如今眼看着他被一只狐狸精占据了躯壳,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姬小羽震惊之际,程与棠也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他原本以为韩清时今天不会来的,就算来了也多半会避开自己,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打了招呼。不过倘若前天韩清时上门找他时没化妆,或许他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别人冒名顶替的,可是前天见识到韩清时的另外一面,令他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因此反应不像姬小羽那样强烈,只是有点怀疑自己前天是不是说话太重,导致韩清时受激过度,精神方面出现了点问题。
一念及此,程与棠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和不忍,因此对韩清时的回应也带上了关切之意:“清时,你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身体不适?我送你去医院吧?”
“与棠,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人家了?人家好感动哦。”假韩清时·真狐狸精眼波一转,作出弱柳扶风状往程与棠身前凑过来,“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有点头晕了,借个肩膀给我靠一下可以吗?”
程与棠:“……”
他一时判断不出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脚下便没来得及动。
靠!这只不要脸的狐狸精!姬小羽火冒三丈,一个疾闪挡在程与棠前面,暗中握紧了拳头。
这个男人就算他不要也绝对不容许别的妖染指!
退一万步讲,程与棠也是他的老板,这只狐狸精明目张胆地打他的主意,当自己这个贴身保镖是死的吗?!
韩清时眼看着就要挨到姬小羽的肩膀了,又腰身一拧站直了,轻笑道:“哟,这不是XIAO JI同志嘛,难道你也心疼人家?”
“XIAO JI”两个字音咬得格外重一些,旁人听来以为是小姬,只有姬小羽自己知道,这只狐狸说的是“小鸡”,他在明目张胆地向自己挑衅。
“心疼你奶奶个腿儿!”姬小羽破口骂道,“姓韩的,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哎呀好可怕!”韩清时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朝程与棠告状,“与棠,你这保镖对人家太凶了,你都不管管的吗?”
程与棠虽然也受不了韩清时这副作派,出于内疚之心却不好置之不理,何况韩清时只是言行举止夸张让人不适,自家小保镖却实打实地连斥骂带恐吓,从道理上讲有点说不过去,只得朝姬小羽道:“小羽,不要这么没礼貌。”
姬小羽一听这话险些气炸了,既愤怒又委屈,都说狐狸精最擅魅术,果不其然。好你个姓程的,小爷是在保护你的安全,省得你被这狐狸精迷住了,再被他吸干精血,你可倒好,不但不领情,反过来还要管小爷多管闲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有没有天理了!
最可恨的是,他还没法揭露这只狐狸精的真面目,因为一旦这么做了,自己的身份也要暴露了。
假设他以前对韩清时的厌恶度有100,那么此刻对这只阴险狡诈卖弄风|骚的狐狸精至少要翻十倍。
啊啊啊啊真是气死小爷了!
☆、第43章
程与棠一看姬小羽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吃醋了, 而且比以前醋得更厉害,当下又好笑又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哄道:“乖,别生气,我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不是故意要责备你。你这么在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怎么舍得怪你。”
自从那天两人发生争执之后,程与棠的态度就收敛了不少,说话都规矩正经了, 时隔多日,姬小羽骤然间被他像以往那样亲昵温柔地对待,霎时如同被雪水浸湿的炮仗,一下子就哑了火, 只是耳根子有点控制不住地发热,张口结舌道:“谁、谁在乎你了?我只是、只是在履行份内之责!”
程与棠低声笑道:“好好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