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是冷情风的声音。
“进。”
冷千澈坐到梳妆台前,那镜子里映着的面容没有一丝瑕丝,就好似上好的美玉所雕铸,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冷情风推开门走入房内,看到冷千澈在拿着梳子要梳头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他笑:“哥哥,我来吧。”
说着,便自然地接过冷千澈手中的梳子,再好似无意一般轻轻触碰了下冷千澈那触感良好的手。
两指相碰的时候,冷情风的眼眸暗了暗。
有人愿意代劳,冷千澈自然乐得清闲,她闭着眼眸好似在假寐一般,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的少年那一瞬间变了的表情。
冷情风轻柔地触着手下的一缕缕柔软的发丝,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晦暗不明。
哥哥真是浑身每个地方都让他着迷——明明那么刚硬又冷淡的人,发丝却软得不可思议。
冷情风抬眸,那双眸子略带着死死掩饰的痴迷看着镜中的少年。
少年闭着眼眸,长长的眼睫在窗外微风的吹动下轻轻颤抖着,好似有些惹人怜惜一般。
冷情风的目光一寸一寸的从冷千澈的眸子上划到冷千澈的唇上。
那唇水润又好似有些q弹一般,樱花似的颜色无比诱人。
这唇——定是最为软糯的。
冷情风的眼神愈发阴暗了。
而冷千澈此刻却在脑中与红羽对话。
【卧槽?!!这么快你就回来啦?!】
【还行。】
【……?还行是个什么意思!】
【自己想。】
【不是!等等!你还没说你到底有没有进到红莲地狱里啊!】
冷千澈懒得再理他了。
红莲地狱到底是太耗费她的精力以及心神了,现在她只想好好休息。
冷千澈坐的那个椅子是有软靠背的,触感不错也挺软,她本是准备假寐休息养养神,却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所唤醒的。
那目光本是遮遮掩掩的,冷千澈只想休息也懒得理,可好似是被冷千澈的无甚反应所激发了胆量,那目光越来越炽热,等到最后竟好似要把冷千澈生生吞下去似的。
这目光跟司寇黎的不太一样却又好似有些相似,不过是比司寇黎的更加火热大胆而且更加不遮掩,看的冷千澈不醒也得醒了。
她只微微皱了下眉,那目光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只看到冷情风依旧乖顺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发。
冷千澈沉默片刻:“……我睡了多久?”
冷情风乖乖地回答:“我也没有看时间,好像是有半个小时了?”
冷千澈又沉默:“……你一直在为我梳头?”
冷情风又乖乖回答:“是啊。”
他一边说着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还在轻轻梳着。
冷千澈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虽然冷千澈对自己的外表不甚在意吧,但是……
她真的不太喜欢秃头。
冷千澈把他手中的梳子拿下来:“好了,够了。”
再梳就该秃了。
冷情风有些不舍地再看了一眼冷千澈那柔顺的发丝,眼看着她站起身来走向屋外,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哒哒哒跑到她的旁边,与她并肩,状似无意般问道:“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冷千澈眼眸微瞥,眸光似是有些探究又好似与平常一样,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冷情风乖巧地笑。
“随便逛逛。”
冷千澈说是随便逛逛就真的只是随便逛逛,却没想自己才刚刚出了院门,就遇到了另一个“随便逛逛”的人。
“千澈……”应古易看到冷千澈后呆愣愣地跑过来,目光还是紧紧追随着那身材颀长气势出众的男子。
冷千澈的目光也落在那男子地身上,里面似是有了些许笑意。
男子面带金色面具,上面的纹路再配上他那黑暗又强大的气息使他的气势看起来更加诡谲。
那一身咒文似的黑袍更是给人一种他非常不好惹并且非常可怕的感觉。
所以哪怕那面具下的面容看起来好似那么俊美也再没人敢看。
——除了冷千澈。
冷千澈就那么眼含笑意地看着那浑身气势骇人的男子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冷千澈这时候才发现他比她高了许多。
她微微眯起了眼眸,恶意地勾唇而笑,舌尖似是不经意般的舔了一下樱花似的唇。
司寇黎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死死盯着冷千澈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唇,黑袍遮挡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神越来越露骨,好像恨不得在这里把冷千澈吞了一般。
这眼神吓人得紧,再加上他那一瞬间的气势暴涨,让冷千澈旁边的应古易都忍不住抖了两下。
冷情风垂了眸子,心里却呕得很,觉得眼前的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得很,可是要具体说他讨厌什么这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可能是直觉上的厌恶。
司斯年站在司寇黎身后的一个位置,发现现在的少主似是不太对劲——往日的少主绝对不会突然说要出来走走,然后很有目的性地走到这里,在这两个院子外转了好几圈,而后在他心里更加疑惑的时候突然向这边走了过来。
那速度竟然比往日的脚步还要快上许多。
司斯年甚至觉得少主是欢喜地跑过去的,可是——
他抬眸看向司寇黎。
司寇黎的唇紧紧抿着,那唇被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好似在隐忍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司斯年收回了目光。
少主的情绪向来隐藏得极深,他从未能看透过少主的内心。
他们所有人对于这个最近才出现的少主都有着深深地畏惧心理——因为他的手段实在是太骇人了。
司斯年从未见过能一手掐死一人后还厌恶地擦手的人。
他真的很强大。
又有足够的能力镇压住所有心怀异胎之人。
他对于所有的背叛全都是两个选项——
一,被他掐死。
二,被他手下的人掐死。
三,选择其他的死法。
除了死,没有任何路可走。
太狠了。
却又太管用了。
多年来懒懒散散的司家只因为他的到来彻底变了天。
司斯年是佩服他的。
却也是敬畏他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少主的情绪与往常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可若要仔细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