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八月,喜事一箩筐,先是一雪前耻,开发区的整治黑出租做法在全省推广,中视也报道了秦湾开发区的先进经验。
岳文主持交通局工作整整一年,成功转正,正式跻身全区正处级领导干部序列,并成为全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你没有看错,是全省,并且不是省级部门的处长,而是一个市下面一个开发区的局长,不是那种皓首穷经专门务虚的处长,而是身处一线冲锋在前的局长。
市委常委、工高官兼管委主任霍达亲自找他谈话后,下面民主推荐、民主测评等程序,有条不紊地展开。
霍达在谈话中明确要求,“要把出租车作为开发区一张靓丽的名片,在全省乃至全国打响!”并强调,“这是市委、市政府对开发区提出的明确要求。”
所以,下一步,推进出租车改革,也正式提上了岳文的议事日程。
“岳局,这是英国和新加坡的出租车管理资料。”秘书祁涛把从网上打印的厚厚一摞资料放到了岳文的案头,“这是京城和申城的经验。”
岳文接过后面的资料,先翻到申城,这是那位全国人民敬爱的总理在申城当市高官时推出的出租车改革举措,他仔细地翻阅着,祁涛给他的茶杯中倒上水就悄悄退了出去。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当年辛河改造时他把全国的水泥行业透透地研究了一遍,现在出租车改革,他还是想先吃透全国出租车行业的行情,再定对策。
他深信杰克韦尔奇的一句话,“任何行业,只把眼光盯住龙头老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相信能省许多力气,也能把握住方向。
临近中午,柳枝敲响了门,把餐盘放到茶几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中午食堂做的鱼香茄子,岳文胃口大开,他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手机却开心地叫了起来。
“喂——”
“喂什么喂,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葛慧娴嗔怪道,隔着电话,电话那头的旖旎风情仿佛就在眼前。
“下午四五点钟吧,晚上八点到,我们不出去吃了,回家吃。”岳文放下电话,起身走到窗前,院子里,交通局的干部职工手拿饭盒,个个一脸喜气,一脸满足。
李云龙说过,一支部队有一支部队的精气神,一个单位也有一个单位的精气神,这一年来,交通局干部职工的精气神发生了显著变化,积极,向上,敬业,爱岗,虽然发生了出租办和运管处的腐败案子,但大家基本上没受影响。
有为才有位,有为才有发言权,在区里的发言权。
岳文借势向霍达提出了交通局搬迁的问题,霍达拍板支持,在辛河东岸划拨出一块土地,用于新交通局建设和交通局家属楼用地,资金区里不管,交通局自己解决。
但是,无论是霍达还是副主任刘兴华,还是交通局的广大干部职工,都相信这个年轻的局长,资金对他来讲不是问题,他最大的特长之一就是会聚财。
“晚上你想吃什么?言言可能不回来了,跟同学出去玩去了。”葛慧娴表现得很象个嫂子。
“包肉饺子。”岳文贱兮兮地笑了,这是两人之间的暗语,但是全国八零后的小年轻都知道是嘛意思。
“去!”
葛慧娴娇嗔道,“明天穿什么衣服?”
“你穿什么衣服?”岳文笑道,。
“我想想。”
“穿白衬衣吧,我也穿白衬衣,情侣装。”岳文笑道,“好,我再看会资料,晚上孙悟空大战蜘蛛精!”
他笑着放下电话,可是刚放下电话,秘书长刘卫东亲自把电话打了过来,晚上省国土厅来人,还是岳文的老相识——达娃扎西同志,他点名要见岳文。
眼见着下午不能回秦湾了,岳文只好把计划改到了早上。
清晨四点多钟,开发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外面细雨蒙蒙,霸道已经驶上了高速,他算计着时间,八点多钟,正好是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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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
借用老妹岳言现在的一句口头语,当霸道开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队伍很长,让人吃惊。
灰沉沉的天空底下,也飘起了小雨,一会儿功夫,那长队就变得五颜六色,宛如一条七彩长龙。
“婚姻登记处”
岳文仔细地瞅了瞅这几个字,真搞不懂,为嘛这几个字还是黑色的,如果有朝一日我当市长,我就命令全市的婚姻登记处全部改成红色字体,那多喜庆!
细雨中,人群中,有人在向他挥动着纤手。
岳文推门下车,却见葛慧娴并没有穿白衬衣,她穿着一件西式外套搭配t恤短裤,精巧的西装领设计,简单大方,更增添迷人的优雅气质,整体配搭尽显干练风范。
秦湾潮湿的雨中,她朱唇轻启眉目如画,有着春光般迷离的情愫,又兼具凯特·温斯莱特的贵族气质和卡梅隆·迪亚兹一样的性感热情,让他很是迷醉。
“今天是牛郎织女相聚的日子,我们这些凡人也挺忙的啊,真巧,在这碰到你了。”岳文笑嘻嘻地伸出了手。
周边等候的年轻人都朝这里看着,谁没事大清早起来下着雨呢在这邂逅!
葛慧娴笑着一把打掉他的手,“那你为嘛也到这里来了?”
岳文顺手从身后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束花来,“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葛慧娴也不羞涩,倒很是高兴地接过花来,岳文顺手把花伞接了过来,她在鼻子上轻轻一闻,“再往下背啊,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中文系毕业的。”
“她飘过,像梦一般的,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个女郎;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咯噔——”
岳文脸上仍是嬉皮笑脸,可是心里却莫名跳了一下。
七月七,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相聚的日子,大家却说这是中国的情人节,很多年轻人把登记选在这一天,可是牛郎织女中间是隔了一道天河的,而且是一年才聚一次。
不过,我们俩中间虽然也是隔了一道大海,但岳郎与葛女比牛郎与织女强一些,我们一个月起码能见着一次。
可是,他不会想到,事情不是象他想的那样,许多事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这个丁香一样的姑娘,也要默默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