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低眉顺目的应下了,老夫人又‘教训’她:“不是叫你好好的在院子里养胎,以后没有什么大事就别出门了,让你身边的丫鬟跑跑腿就成了!”
香莲又应下:“是。香莲知道了。”离开的时候,嘴角萦绕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回去,就把那一张萧纸给揉成了一团。
这件事情让萧夕觉得十分的古怪。因为那云儿,分明是自己院子里的洒扫丫鬟,怎么会跟香莲扯上了关系,兴许是危机感的缘故,萧夕想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状况。
香莲,恐怕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萧夕几乎不敢细想,也没见香莲那边有什么动静,正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觉得这件事恐怕只是个意外,香莲就来坐实了她的猜测。
香莲也没打算先把事情公之于众,对她来说,利用这点,来做其他的事情,才是最有趣的。
音落和音璃正在准备茶水和药,并不在房中,正好方便了香莲来证实自己手里掌握的消息,她浅浅的笑了,因为有孕,刻意的摆出一个累赘的姿势,扶着凳子坐下,开口就是一句:“萧家的萧夕小姐,不知道在白府,过得可安好?”
毕竟这是从自己出生就冠上的名字,萧夕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接着,心底一凉。果然,香莲是知道了。
香莲笑得更为的灿烂了,萧夕接下来却对她不理不睬的,香莲一个劲的叫着‘萧夕小姐’,生怕她会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似的。
“还请你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萧夕将自己的心慌压抑下去,被人识破身份,肯定会有那么一些的不安的。但是转念想来,目前似乎只有香莲一个人知道,那位,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香莲嘻嘻的笑,“是不是玩笑,萧夕小姐心里不是最清楚了吗?”目光不轨的在四周打量着,“早晚会有人,找出证据来,证明你不是萧右相之女的,不是吗?”
这件事情实在是奇异,但香莲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新奇,不可思议。现在坐实了,更是兴奋的要笑出来。
微微的心虚之下,萧夕下意识的朝着架子上看了一眼。那里正是放着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香莲尽收眼底,却不立即戳破,小心的站起来,微笑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刻意装出的贵气。
她说:“那萧夕小姐,香莲就先回去了。出来得久了,甚是疲累呢。”
萧夕坐在那里,动也未动,脸色微微的发萧,手更是不自觉的蜷起。她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番话吗?不相信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一定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还是很不好的事。
香莲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她竟然真的走了,走的时候,碰到回来的音落,还刻意的:“可要好好照顾着你们少奶奶。”阴阳怪气的,却并未透露出半分其余的东西。
这香莲,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萧夕想不通透。
音落见到她难看的脸色,想到刚才香莲的离开,笃定的:“这该死的香莲,又来找少奶奶的晦气了!也不怕生出来的孩子以后歪鼻斜眼的!”真是不怕报应啊!
萧夕微微的摇头,“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有些累了。”音落根本不听的,觉得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去和香莲碰上,要知道她现在的肚子可宝贵的很呢。就是音落的几条命都是抵不上的。
音落叹气,在府里过得真的是越来越不安生了,和她之前说的一模一样,不禁怀着期盼的,“少爷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说到一半,又赶紧的止住,少奶奶已经够牵肠挂肚的了,自己何苦再给她添堵。
想到那位的意思,萧夕的心头又添烦躁,她该怎么应对白泽,怎么应对太子呢?
和之前的期待心情完全不一样,萧夕甚至都有些害怕白泽会回到佥城了。
然而,越是害怕的事情,仿佛就来得越快。
平复姜城因为一个契机变得格外的顺利,本来要到年关才能返程的,可现在,用了不到两月,姜城就已经完全被收复了,姜城的人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小孩子终于能毫无顾忌的在大街上玩耍打闹。
一时之间,无数的姜城人都感激的对着皇城佥城下拜,感谢皇帝的大恩。皇帝龙颜大悦,还命打开城门,迎接回来的将士们。
白泽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穿着盔甲,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和身边的殷钊两个人骑着马并列一起,是佥国最令人仰望尊敬的将军。
听说皇帝还赐了白泽府邸,殷钊和他聊着办酒席庆祝的事情,表情十分的痛快,眉飞色舞,而白泽始终都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情。什么将军府,什么酒席,在他的眼里都没有那么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守在白府里等待着自己的人。
“驾!”白泽还不由得夹紧马腹,让马跑得再快些。殷钊明了了,不过他的性子并不像别人一般活泼,明萧了也只是放在心底里。
白将军,这是想夫人了啊。
难怪还特意从姜城里买了礼物。殷钊看见两人这般的互相挂念,忽然,也有了一抹想要成亲的念头,不过这抹念头也很快的消失了。
白府里。
因为白泽的归来,分外的热闹,每当迎接他回来的时候,整个府上下的心情都是异常的兴奋。
萧夕又有些开心又有些忧愁,不过大家都沉浸在喜悦的心情里,没有人多注意她的心情,唯有站在人群里的萧冉,朝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和大家一样露出笑容,只是眼底并无多少的笑意。
白泽下了马,老夫人就被辛妈妈扶着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奶奶,孙儿平安回来了!”白泽比之前看着还要沉稳几分,肤色也显得黑了一些,看起来倒像是年长了几岁。
老夫人心疼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这样,就知道在外面没少受苦。但她不好多问,就连太子都没有叫苦呢,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