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母妃,卿儿听闻侧妃动了胎气,特带了些固元培体的补品来。”萧夕轻声道,抬眼望去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林落柔问道:“侧妃可还好?”
“就如你所见。”老王妃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回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林落柔身上喃喃道:“菩萨可定要保佑我们王府最后的希望啊……”
萧夕仿佛听不出老王妃话中的意思一般,轻声询问道:“这清早见侧妃还好的紧,怎么一天的光景便如此了?”
老王妃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倒是一旁林落柔的贴身丫鬟抽抽涕涕的迈出一步轻声道:“回王妃,侧妃自下午便有些不舒服,大夫开的药吃下去又尽数都吐了出来,奴婢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萧夕心中冷笑,尽数吐出还不是怕真的吃了什么危害到腹中胎儿?这些把戏她早在前世就已经玩腻了。
丫鬟语毕,一直伏在萧夕窗边的王府太医也慢慢抬起身,缕着胡须轻轻摇头,却什么也不说。
这故弄玄虚的模样让老王妃的心更紧了几分,连忙催促到:“侧妃到底如何了?”
“回老王妃,侧妃这症状不像是滑胎,小王爷福大命大,老臣以用补药暂时稳住侧妃的情况,只是……”那太医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似有若无的从萧夕身上飘过:“以老臣看,侧妃的症状更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若是不尽快除去,怕是……”
“不干净的东西?胡说!我们王府由皇家庇佑,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进的来?”老王妃有些怒意,吓得那太医连忙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道:“老王妃息怒!老臣只是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若老王妃不相信,另请高明即可。”
“王爷仙去,侧妃又险些滑胎……”方才那贴身丫鬟突然低头呢喃了一句,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指向萧夕,而后她才后知后觉般的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老王妃一愣,眉头紧锁,见萧夕在一旁直直的站着却什么也不说,便低头冲地上的太医冷声道:“那依你所见,这'不干净'的东西要怎么除去?”
“老臣前些年也遇到过同侧妃相似的情景,当年那户人家寻了一名隐居江湖的先生,请那先生在家中做法,便能驱散家中不干净的东西。”那太医喃喃道,却丝毫不敢抬头对上萧夕的目光。
“王妃……”青衣随着萧夕一同进了卧房,这不大的屋子里却演了这么大一出戏,不由得让她有些担忧,不露痕迹的凑近萧夕轻声提醒道。
萧夕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衣袖下的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手臂,暗示她不必担忧,而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道:“那位先生如今在何处你可清楚?”
“回王妃,自那以后老臣便时常同那先生联系,今夜老臣便去先生住所相邀,虽先生以多年不问世事,但看在我们几年交情的份上,想必明日午时即可开始做法。”那太医有模有样的说着倒是让萧夕颇有些好奇。
“如此甚好,有劳太医了!”老王妃轻声道,面上的喜色却是挡也挡不住。
萧夕轻扫了眼林落柔的丫鬟,正巧与她探究的视线相对,吓得后者一个激灵连忙将头低下去:“那卿儿便放心了,便不多打扰侧妃休息,母妃,卿儿告辞了。”
或许是侧妃滑胎一事过于严重,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聚在了林落柔院子,萧夕一路回来仪居清净的很,她倒是乐得清闲自在,可蓝挽青衣二人却是满目愁容的走了一路,直到进了来仪居的屋子,才敢开口道:“王妃,侧妃此举怕是有诈!”
萧夕看着青衣一脸担忧,不由得笑着问道:“何诈?”
“侧妃一向对腹中胎儿看重的紧,怎会如此轻易便滑胎?更何况王妃清早才与她有些争执,晚上便闹出什么被冲撞了,岂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青衣紧缩眉头担忧的道。
萧夕面上笑容不变,而是轻抿了口热茶道:“孰真孰假本妃心中自有定数,没听那太医所说明日午时做法吗?还不赶紧休息,免得错过明日的好戏。”
京城南山外。
南山是京城的护城山,所传这南山为龙脉所在,山顶更是专门圈出一片地为皇家祭祀所用,山脚下由专门的官兵把守,除祭祀时期开放外,其余时间任何人都不准上山。
而就在这层层把守的南山山顶,此时却闪出一老一少两道人影。
“师傅,我们要寻的人当真在京城吗?”那少年随手拿起一旁祭祀台上的蔬果,在本就不太干净的衣服上蹭了蹭便塞进口中。
那被换做师傅的人发须花白,已然一副古稀模样,本该是连行动也多有不便,此刻却晃晃悠悠的坐在一棵数丈高的树枝上。
“臭小子,和你说了多少遍,偷吃祭祀用品是有损阴德的!”那老人咒骂道,随后手指一勾,少年手中紧攥的蔬果竟隔着数米便直飞到他手中:“这缺德事儿还是为师帮你挡下吧!”
少年似乎早已习惯,无所谓的吧唧吧唧嘴,一个翻身也跃上树梢问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知道。”老人似乎吃的极香,不一会那拳头大的蔬果便见了核。
“那他在何处?”
“不知道。”
“那我们找他作甚?”
“不知道。”
少年微微叹了口气,向后一仰横躺在树梢上道:“早知道就不该和你这不靠谱的师傅出来,师叔待我那么好,每天吃香喝辣还有仙鹤陪我同玩,如今连件干净衣服都换不上……”
“臭小子!那老头儿值得你这么惦记吗!”老人似乎对那所谓的师叔极为反感,被触到了逆鳞一般将手中果核直直砸向少年的额头,猝不及防之间少年便被这股子冲劲儿击落树梢,砰的砸到地上。
祭祀台外的官兵这才听见里面的动静,惊的立刻举起手中长矛冲进禁地内,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人?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