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那林落柔不是一个善茬,只要白燕婉出现阻拦她们,必定会明白白燕婉的目的,能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想好对策,萧夕原本沉重的心也慢慢回复正常。
“是,奴婢这就去办!”心里疑惑千千结,剪不断、理还乱,青衣还是秉承着多做少说的做事方式。
“你们王妃呢,让她出来。”青衣前脚刚刚离开,院子里就响起了老王妃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夹杂着林落柔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道士的念念有词。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萧夕整理了一下仪容,大大方方的迈着步子出去。
“母妃,你怎么就任由这个女人摆布啊!”不闻其人、先闻其声,还没走出去,萧夕就听见白燕婉气急败坏的声音。
随后又传来老王妃不急不徐的声音:“你一个孩子家的懂什么?以后少往这来仪居跑!”
“母妃,我……”
“儿媳参见母妃,母妃万福。”白燕婉还想和老王妃在争论什么,便被萧夕适时的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院子里的场景,萧夕心里不禁冷笑一声,真是好大的排场!
来的人除了老王妃、林落柔与一个“人模人样”的道士,还有一干侍卫和丫鬟。
与庞大队伍相比较而言,萧夕这边只有她一个人和几个颤颤巍巍跪着的丫鬟。
“嫂嫂……”看着萧夕出现,白燕婉跑过去和她站在一起。
被几个丫鬟扶着,“弱不禁风”、“奄奄一息”的林落柔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恼恨这白燕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才出青竹居白燕婉就走过来拦住她们,说什么江湖道士的话不可信,若执意如此反而耽搁救治时间,她已经为自己寻得良医。
当时的白燕婉说的情感真挚,言辞凿凿,如果不是平时里自己拉拢这所谓的小姑子总被她拒绝,自己还真的相信了她!
如果不是她反应得快,叫唤得更加大声,肯定要着了这二人的道。
恼恨之余,林落柔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暗暗递给老道士一个眼神。
老道士会意,装模作样的拿起桃花剑胡乱挥舞几下,然后作大惊状,对老王妃拱手说道:“启禀王妃娘娘,这院子里……这院子里煞气太重,且冤魂不少、孽债深重!都冲着侧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去了!”
“怎么会这样啊?王妃姐姐居住的地方应当是清灵之地,怎么可能有冤魂,莫不是你这道士找错了地方!”道士的话才落下,林落柔便痛苦的开口,企图为萧夕“辩解”。
林落柔言语之间虽然颇为偏袒萧夕,可仔细想想,这话里话外,都是强调“冤魂”二字。
“你们胡说八道,嫂嫂这里不过就是一亩三分地,哪里有你们说的冤魂!”萧夕还没有说什么,白燕婉好像被踩着尾巴似的跳起来,鼓着一双圆目怒一丘之貉的林落柔和老道士。
嘴上虽然说得铿锵有力,可实际上白燕婉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甚至眼睛里还有一抹异色。
而这不确定和异色正好被心思g狠毒的林落柔与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王妃看见。
一开始老王妃你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林落柔弄的把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用她的孙子来做赌注、做争权夺利的工具和手段!
林落柔和萧夕怎么争怎么斗不知道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但要是牵扯到这个孩子,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非她所想的那样,难道真的是萧夕搞的鬼?
此时此刻,老王妃心里犯起了嘀咕。眼神变得犀利,挥一挥袖子,示意后面的侍卫说道:“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等一下!”突如其来,一直站在旁边看事情发展的萧夕伸手拦住侍卫。
心里却对老王妃更加的心寒,她知道林落柔腹中的胎儿是老王妃宝贝得不能再宝贝。
可真的到现在这一步,就为了林落柔的几句话以及一个臭道士的胡编乱造,就让这么多侍卫来搜查她的院子,这又是把她这个王妃、整个府里的主母置于何地?
“母妃,你这是老糊涂了吗!”急乱之下,白燕婉也变得可不择言。
不出所料,一直高高在上,很不曾被忤逆的老王妃大发雷霆:“白燕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帮着一个外人来说你亲生母亲的吗!”
老王妃的话里带着恨铁不成钢,她就不明白了,这萧夕到底有哪里好?还是给这臭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惜和她作对!
“对不起,母妃……”低着头,咬着下唇,白燕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毕竟是自己亲生,放在手心上疼爱的女儿,老王妃只是狠狠的剜了白燕婉一眼,放下一句狠话。
然后皱眉头看向萧夕说道:“你还有何异议?”
“儿媳没有何异议,只是有个地方不明白。”萧夕上前一步,逼得侍卫后面退了一步。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王妃厌恶的看着萧夕。
暗中拦住还想再说什么的白燕婉,萧夕讥笑着说:“事实?不知母妃说的是什么事实?是儿媳这来仪居煞气太重?还是冤魂不少?亦或者是有孽债?”
看着这样的萧夕,难于窥测心思的老王妃面色有一丝裂痕,还带着一点心悸。
以前萧夕在她面前,不说锋芒毕露,可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现在她不仅用了,身上还有着上位者的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与膜拜,这样的萧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次萧夕的确是十分的生气,要是换做以前,她也不介意和林落柔玩玩。
要怪就怪林落柔这次的时机选择不对,萧夕本来就因为各种事情心烦意乱,找不到一个发泄的窗口,现在可好,偏偏她要撞到枪口上来,萧夕自然要好好款待款待她。
这次萧夕也是真的生气,她以为不管老王妃再怎么不喜欢她,心里始终也有一个天平衡量。现在看来我是她高估了老王妃,或者说她低估了老王妃对已逝儿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