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间异乎寻常的平静,且久久毫无动静,萧夕激动之余,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面对这个被后人百口称赞讳莫如深的上古天帝,萧夕心里的疑惑如浓云般笼在心头。
“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被困在这血祭之阵中?”萧夕问道。
庚辰微微冷笑:“还不是全仰仗当初的舜州牧,与巫族联合起来谋反,诱我入阵。”
“又是谋逆?”萧夕惊了一下,看来天帝这个位置还真不好待,连庚辰这么震古烁今的一代帝王也被人给暗算,她指了指上面,“外面现在正有个叫巫咸的巫族人,就是他带人谋逆,杀掉之前掉进来的那位天帝,现在正打算在舜州古帝都的祭台上发动法阵,寻求获得神力。”
“巫族果然不老实,当初我就知道他们终究不会安安分分待在荒州,那个时候就应该发兵灭掉巫族,不然也不会被巫族反杀。”庚辰提起巫族便有些咬牙切齿。
萧夕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也是被巫族给害得够惨,庚辰天帝,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一下我,好让我出去打败那个巫咸给你出出气?”
庚辰盯着萧夕问道:“你能驾驭了得云轩?”
萧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除了有点贪嘴,别的都挺好,每个月给点零用钱他就很满足了。”
庚辰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萧夕也如实点头答道:“有啊,不过对你的评价不太好,大概你做过的昧良心的事他都记着呢,尤其是对被你封印起来的事,感触很深,差点因为这个跟我闹翻。”
“那也难怪,”庚辰听到萧夕的回答,神情露出落寞,“当初他本来是盘踞在瑛州的上古妖魔,后来我将他收服,他与我共谋天下,那个时候的扶桑真是群雄并起,烁如星辰,我们共同开辟疆土,屠灭异类,可是到了最后,我却不得不亲手将他封印,只因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或许会威胁到整个疆域。”
他又抬头望了下上方:“不过他被封印在昆仑神镜中,力量应该削弱了许多,不然这血祭之阵,也不会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来破解,你与付月之间有血契,若是你死在这里,他在外面也会跟着死去,我就帮一帮你,也算是弥补我对他的愧疚之情。”
这时,血祭之阵的外面又传来碰撞的轰隆声,伴随着脚下的微微*,庚辰又开口道:“向来天帝之神兽,只要天帝魂魄未灭便能够感应其之号召,我以自己最后残存的魂魄之力,召唤我的神兽上古战龙,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不仅破得此阵,也可以助你去对付巫族。”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要真的魂飞魄散了。”萧夕急道。
庚辰却大笑起来:“性命于我从来就不是最紧要之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若是领我之情,就答应我,以后好好善待付月吧。”
说话间周围突然传来隐隐的龙吟清啸,这声音不在血祭之阵中,但是却浑厚如钟,穿破重重叠叠的山峦破空而来。
一瞬间,脚下的*愈发剧烈起来,萧夕站立不稳,只好扶着树。
庚辰却愈发笑得狂傲:“我的上古战龙,时隔千年居然仍旧感应我的召唤而来,姑娘,你不要错过这次名扬千古的机会,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与上古战龙并肩而战。”
随着地动山摇,萧夕感到这个血祭之阵似乎被撕裂一个大口子,外面的气息涌入而来,她忽然感到身体变得很轻,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向着那个裂口漂浮而去。
“把这个带出去。”庚辰突然开口道,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掷与萧夕,“这是轩辕芷魂飞魄散后留下来的东西,若是随这血祭之阵一同毁灭实在可叹,你若能出去就把它一并带上吧。”
萧夕接过那枚玉佩一看,是一枚青碧之玉,只是上面有点点血痕,像是血泪滴落上去的,玉佩上刻着“公玉”二字。
原来轩辕芷到最后思念的人是许长青,萧夕将玉佩放入怀里,若是此战得胜,一切了结,就去许长青的坟前把这枚玉佩给他陪葬吧。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此生分离,此情不渝。萧夕心里默念着这几句话,心中无限感叹。
她的身体越浮越远,最后脚下已是红茫茫一片,再也看不清庚辰与那株挂满红布的树。
猛然间,萧夕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上吸去,一瞬间破出血祭之阵而出,而外面已经变成另外一番天地,原本清澈明媚的苍穹此刻阴云密布,透不进来一丝光线,山岳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恐惧着什么的到来。
付月与白狐见萧夕脱离血祭之阵,不由大喜,都奔过来。
巫即也靠拢过来,但是他的神情却因为天地的异变而露出担忧惶恐,口中低声念道:“日星隐曜,山岳潜行……”
这时候居然还在背《滕王阁序》,萧夕拍拍巫即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不就是上古战龙要来了么?”
众人闻言,不由皆变色大惊:“上古战龙?!”
黑云如海,茫茫云海之中,突然出现两个如钟鼎般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圆眼,就在祭台的正上空,两只眼睛的光直直照下来,将整座祭台都照得耀眼。
“看样子上古战龙是要直接倾覆整个祭台,它的力量源自于天,根本没有人可以抵挡。”付月望着苍茫云海,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上古战龙就足以令人震慑畏惧,若是将整个身躯都露出来,足以令扶桑所有的妖魔神兽都毫无抗拒地臣服。
巫即的神情却已经焦灼起来,喃喃道:“那我阿父岂不是……”
“巫族就算再强大,在上古战龙面前也会被顷刻灭族,更何况现在只有一个人,你阿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付月抱着一副看好戏的轻松姿态,这样一来萧夕跟自己就不必亲自冒险去对付巫咸了。
萧夕同情地望向巫即,轻声劝道:“巫即,要不你去劝一劝你的阿父,让他就此放弃,或许可以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