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孙子不是小心眼想不开,要报复当年叶凡痛扁你一顿的仇吧?”刘丹揶揄地开玩笑,“不过你可吃大亏了,你看郭星雨还被叶凡抱着呢!”
“老鼠,你还真吓到我了!”叶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笑道。
郭星雨也忙不迭地逃离叶凡的怀抱,脸上羞红一片,啐道:“刘丹,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郭星雨刚刚被叶凡猝不及防地抱到怀里,敞开怀的羽绒服被弄得有点乱,这时候她整理衣服,竖起衣领,想起刚刚在叶凡怀里那种温暖的感觉和他身上诱人的体香,心如鹿撞,倒是脸色红得更厉害,更增娇艳美丽之感。
看到郭星雨看叶凡的眼神好像是怀了春一般,美眸里温柔的柔波不住荡漾,陈树心里更加不悦,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叶凡这小子发生了很彻底的蜕变,原来身上的阴森狠戾气质完全消失不见,剑眉星目,直挺的鼻梁,帅气的薄唇,倒是多了几分大气和笃定。心里倒是有几分奇怪,这小子的变化。
“那什么,我开车过去……”叶凡要去取车子。
陈树看叶凡的车子不过是一脸普通的奥迪车,又看了看自己的宝马,优越感倍增,半开玩笑地说道:“老同学你倒是混得不错啊,车子挺不错的!不过,今天你也别开了!等会咱们要喝酒,现在抓醉驾又严格,我都在岭南大酒店开了房间了,喝完咱们就住在那里,继续搓麻将!”
叶凡才没有和他争风吃醋的意思,笑道:“车子也是借的,不是我自己的车子,那也行,就坐你的车子吧!”
郭星雨知道叶凡能和金格格平起平坐,出身和地位绝对不一般,看叶凡如此低调,心里不禁对叶凡更增好感,又敬佩了几分,心说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实在是不假,叶凡要比陈树他们成熟得多,沉稳得多。
陈树先上车坐到了驾驶席,纪乐言主动去帮叶凡开车门,似乎担心陈树的做派惹得叶凡不快,陪着笑说道:“叶凡,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一个鸟人!”
“没事儿。”叶凡才不会把他那点小心思放在心上,直接坐进了后排,纪乐言刚刚想钻进去,和叶凡挨着坐,郭星雨却一扯他的肩膀,说道:“我挨着叶凡坐,我烦陈树抽烟那味儿……”
纪乐言无奈,只得坐到副驾驶席,刘丹自然也挤在了后排。虽然宝马的空间比较大,但坐进去三个成年人,还是有点拥挤,也让郭星雨的双腿和叶凡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不过郭星雨却没有丝毫羞涩的意思,雀跃着和叶凡聊着他在燕京四中的糗事儿。
听着郭星雨聊着当年的事情,叶凡感觉过往黯淡模糊的记忆渐渐色彩鲜明起来,即使当成他真正的人生记忆也无所谓。
纪乐言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到郭星雨依偎在叶凡身边,那娇娇俏俏的小模样,含羞带俏,不时发出银铃一般的咯咯娇笑,让他心中也是烦躁嫉妒。
他不禁打断了二人的悄悄话,问道:“叶凡,你离开燕京以后,去哪里了?听说你现在自己当个体户?”
叶凡和郭星雨谈及自己的工作的时候,也没有说的多详细,只是说自己和人合伙开医院、办药厂,自称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个体户。
倒不是叶凡想装逼,只是他觉得同学之间的聚会,本来就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不应该牵涉那么多利害色彩,再染上一点铜臭气,一帮同学再分个三六九等,也玩得不开心。
现在想来,刚刚纪乐言他们催促陈树赶紧过来的时候,倒是可能把叶凡的情况介绍给他,他知道也不离奇。
叶凡笑道:“嗯,我经历其实很简单,念的是东海医科大学,毕业以后,在一家民营医院工作,后来就入了股,还开了一家医药公司。”
纪乐言他们都刚刚参加工作,生活都被眼前鸡毛蒜皮的琐碎生活遮蔽,哪里又关注国医馆集团这种大型企业的发展?更不知道叶凡就是国医馆集团的实际控制人。纪乐言却是回过头诚心诚意地对叶凡说道:“叶凡,你混得很不错了!真的很不错了!毕竟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当个实习医生,国家事业单位的工资又限制得死,燕京的房价又高,现在的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还不够在燕京买一平米的房子呢!我现在还住在单位分的员工宿舍楼里,四个人一间。”
“想不到叶凡现在成了大老板了!”陈树从副驾驶的仪表柜里扯出一条软中华,拆开以后,扔给叶凡一盒,笑道:“土豪啊,你不会嫌我这烟档次差吧?”
叶凡接过烟,塞进口袋里,心说要不是陈树这些行为都参杂着深深的敌意,他应该是一个很讨喜的人,笑着说道:“我平时不怎么抽烟的……”
陈树不顾女同胞的反对,自顾自地叼起一颗烟点燃,吞云吐雾地教训道:“叶凡,不是我说你。你要做生意,想做大生意,和官员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适应规则啊!烟酒打牌,都是沟通感情的工具。说实话,有时候我看那些民营医院、药企到卫生部办事的时候,处处求人,受到一切委屈,我也很同情。但是,无论我们承认不承认,华夏他就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最优质的资源依旧把握在官方和国有资本手里!咱们无法改变这个规则,就只能适应这个规则!”
“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优越感,我得学会抽烟喝酒打牌!”叶凡哑然失笑。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撩拨出陈树这么多长篇大论,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段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他不是为了表现他的优越感,这段话甚至可以说是真知灼见。
纪乐言看了看叶凡,推了陈树一把,笑道:“我说老鼠,你丫能不能别老这么装逼,好好开你的车!”
陈树笑道:“你还不信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了叶凡好,为了让他少吃亏!叶凡你可不能小心眼啊!”
“哪能呢?”叶凡笑道。
纪乐言不愿意看到陈树在叶凡跟前耍优越感,虽然他觉得叶凡在学校的时候,做事是太嚣张跋扈了点,但是,年少的时候,谁不轻狂几次?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也应该原谅。
几年不见的同学聚到一起,不应该搞得这么夹枪带棒,而且,陈树的有些观点,纪乐言也不认同,笑道:“老鼠,人家叶凡现在是企业家了,你以为混得比你差?再说了,你的话我不认同。我认为真正支撑华夏经济运转的,依旧是民营企业,吸收最多劳动力就业的,也是民营企业!最优秀的人才,依旧主要聚集在企业中。华夏的政府和官方资本,应该是企业的服务员,而不是主人,更不应该高高在上!”
看陈树脸色阴冷,叶凡不愿意看见二人争吵,笑道:“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这有一个应然状态和实然状态的问题,牵涉到规范经济学和实证经济学两种思路。乐言你说的是应然状态,陈树说的是实然状态!”
叶凡顺溜地吐出这么多学术名词儿,思路也清晰,倒是让郭星雨刮目相看,看来此刻的叶凡真的不是原来那个不学无术的叶凡了。
不过,陈树却不屑地瞥了一眼纪乐言,笑道:“你说得好听,你自己也不是考了事业单位?不是也削尖脑袋往体制内钻。你说民营企业内积聚了最优秀的人才,但是,每年公务员的报考都那么火爆,又怎么解释?我那一个岗位,全国三百多个人争夺呢!”
“当时刚刚毕业,什么都不懂,随波逐流呗。我现在倒是后悔了!”纪乐言脸色变了变,笑道:“早知道我就应该和叶凡一样,一毕业就去民营医院,或者直接自己拉几个人开医院,开不了医院,开诊所!”
“你以为民营医院多了不起?”陈树不屑地笑道,“你要真想去,我还真帮你介绍几个,那些民营医院到我们卫生部拿经营许可证、做备案的时候,哪个见了我不是像孙子见了爷爷?”
“你丫说话太难听了,赶紧开车吧!”纪乐言皱了皱眉头说道。
“事实如此嘛!”陈树看叶凡和纪乐言败下阵来,浑然不在意地一笑,得意洋洋。
车子停在岭南大酒店的停车场上,陈树笑道:“叶凡,你不是在东海开公司嘛,这里的几位领导和我都熟悉,等会我介绍你和他们认识,以后你在燕京需要有什么帮忙的,只管让他们帮忙!”
叶凡讶然失笑,他现在才明白,郭星雨定这个酒店应该也应该是陈树主导的,也是为了彰显他的优越感。
刘丹和郭星雨跳下车来,俩人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玄妙,目视那霓虹灯闪烁的金字招牌,兴奋地笑道:“这酒店和岭南省有什么关系吗?”
纪乐言则借口抽烟,把陈树拉到一边,然后狠狠捶了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你丫别得理不饶人啊,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好好的同学聚会,你不要搞成旧怨清算,搞得剑拔弩张,最后大家都不开心,还结了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