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爷爷在特拉斯是普通劳动者的一员,但在这里却是酋长大人,当之无愧的一方之主,其实他在特拉斯也是包工头了,族人们都是跟他混得。
此刻,他立刻走进了房间,换了一声行头出来了,身上只披了条花床单的老人,脚踩一双塑料凉鞋,精神矍铄,两眼精光,乍一看很有些圣雄甘地的风采。
此刻,不少村民听到汽车响声,都过来看热闹,此地较为闭塞,很多人并不认识叶凡,只是好奇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叶破军坏笑道:“我们就是传说中的老外了是吧?”
辛巴爷爷站在台阶上啪啪拍了拍手,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只有院子里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辛巴爷爷叽里呱啦地用土著诞白话了一通,黑人们望向叶凡的目光顿时迸射出崇拜的光芒,随后不由分说朝着叶凡他们砰砰砰来了一阵热情的响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事实上,索多尼的最高礼遇只是跪下,没有磕头,但他们和华夏人接触多了,也学会了华夏的礼节,明白华夏表示最高的敬意和臣服就是磕头,现在运用得得心应手。
随后,黑人们再度热闹起来,几个中年黑人从家里抱了木柴,到辛巴爷爷家门前的小广场上点燃了篝火,年轻人纷纷跑回到自家屋子,搬出一个个造型古朴的坛子,妇女们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小孩子们兴奋地乱跑,部落里的狗也兴奋地狂吠起来,而几位德高望重的祭祀之类的人物,则拿着手杖用生涩的英语向叶凡一行表示欢迎与敬意。
“这是要干啥?”叶凡狐疑不已。
“你号称是索多尼的救世主,来这里视察指导工作,这将是辛巴爷爷和巴库多族人最大的荣耀,你没看到他们把酒和好吃的都拿出来了么?”张继聪脸上带着坏坏的笑说道。
“好吃的……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烤猴子吧?”叶凡弱弱的问道。
“那算轻的,还有比那个更给力的呢,你瞧好吧。”张继聪幸灾乐祸。
盛情难却,一番整治后,叶凡和随行人员都被邀请到了小广场上,一场盛宴开始了,黑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跳起了民族舞蹈“人头舞”。
这种舞蹈叶凡之前在张继聪的手机里看到过,当时就惊为天人,现在一看才知道小巫见大巫,这才是正儿八经原汁原味的非洲战舞。
强壮的青年男子脸上涂着白的绿的红的油彩,激动地拍打着战鼓,挥舞着长矛,表情严肃的近乎神圣,在火堆旁跳起了舞蹈,嘴里不时发出嗬嗬的叫声,叶凡注意到,为首的一个战士手中似乎真的拎着一个人头……
妇女们忙着做饭,都是些本地风味的硬菜,据张继聪介绍,部落的社会制度依然是那种群居制度,男人们打猎,女人们采摘酿酒,由于索多尼四面环海,属于热带雨林气候,降雨量较大,常年湿润,受旱季影响较小,而金刚河流域更是物产丰富,基本上靠吃野果子就能填饱肚皮,肉类和酒类才属于奢侈品。
几个热情的黑人大娘们捧着泥制的坛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就塞给叶凡一个,叶凡仔细端详这个所谓的酒坛,发现做工很是别致,扁扁圆圆,上面插着一根芦苇做成的吸管,闻一闻,似乎有酸酸甜甜的味道,这应该就是索多尼人酿的土果子酒吧。
“莫笑农家腊酒浑!”叶凡豪爽的笑笑,捧起酒坛子吸了一口,入口酸甜,果然甘洌。
“叶国师,请吃鱼!”辛巴的孙子巴布鲁,和两个孩子抬着一大捧淡水鲨汤放到叶凡前面,然后他恭敬无比地发出邀请。
淡水鲨又叫巴丁鱼,整条入锅,先煎炸而后煮汤,调料非常简单,只有食盐入味,柠檬去腥,这鱼有余缺少天敌,长得甚是肥美,少刺,更兼是野生鱼,肉质特殊,入口觉得充满劲道而弹滑,让人馋涎欲滴,叶凡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非洲的夜空清澈的近乎透明,漫天繁星璀璨,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远处的金刚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月光,茂密的树林中,不知栖息着多少鸟类和小动物,非洲的夜晚,美丽无比。.
叶凡心情甚好,又喝了一口果子酒,摇头晃脑地点评道:“这酒度数有点低,和黑啤酒差不多!”
正在微笑观看歌舞的张继聪诧异地回头,脸色古怪地问道:“这酒,你喝了?”
“我喝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张继聪脸色古怪,吞吞吐吐。
叶凡察觉他神色异常,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们酿酒的技术比较特殊罢了!”
“怎么特殊了?”
张继聪坏笑道:“他们先采摘来野果子,然后嚼碎了从吐到坛子里……自然发酵……你懂的,我们开始不知道的时候也喝了不少,后来偶然见到他们酿酒,就不再喝了,唉,你去哪里?别吐啊。”
这农家腊酒是不能喝了,还好张继聪的后备箱里存着几箱子正儿八经的青岛啤酒,此刻全部搬出来放在了空地上,供大家一起享用。似乎黑人兄弟们也很喜欢喝啤酒,喝完之后,他们愈加地兴奋,开始上真正的硬菜了。
所谓硬菜,就是烤蟒蛇、烤猴子、烤蜥蜴,油炸蝗虫、手指长的毛毛虫,每一道菜都在挑战叶凡的承受能力,尤其是那道久负盛名的烤猴子,在一般人眼里和吃人没什么大区别。
猴子的头被剁掉,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痛苦表情,就这样被丢到火堆上烤的外焦里嫩的,黑人们捧着狰狞的猴头大快朵颐,还把手指伸进猴脑壳里掏豆腐脑吃……
“老张同志啊,我看有必要发布野生动物保护法啊!”叶凡看得直犯恶心,根本吃不下去,幸亏还有一些些常规的食物,比如香蕉、烤马铃薯、野玉米、炸鱼、煮虾之类的。
金刚河流域水产丰富,黑人擅长游泳、捕鱼,淡水鱼也是他们的主要食物之一,但是相比之下,显然他们更喜欢吃猴子。
“你知道么,这些人真的很友善,很可爱,和他们打交道多了,整个人都会变得特别单纯。”张继聪喝得醉眼朦胧,笑得都有点白痴了。
正在这时,他眉头微微一皱,双眸中精光暴射,手立刻按到腰间的沙漠之鹰手枪上,小声道:“有股血腥味!”
叶凡神识外放,只见丛林里几个黑人押解着一个中年黑人快步走来,淡淡地道:“没事儿,安全的!”
片刻后,几个黑人到了篝火圈外围,张继聪看清了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双目中顿时喷射出愤怒的光芒道:“是马丁!”
“他是谁?”叶凡目光落在马丁之上,只见他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而有力,虽然被捆缚,但依旧毫不屈服,怒目圆睁,充满煞气。
张继聪解释道:“索多尼一共分为三个部落,辛巴带领的巴库多族,巴库多曾经是前任总统伍德的支持者,还有沿海而居的古勒克族,他们是我的支持者,也是之前海上自卫队的主要成员;另外一个就是索伦族,这个马丁是酋长,他和境外势力勾结,有不少枪炮,一直不认同我们的统治,他们推行残酷的种族灭绝政策,到处搞恐怖袭击搞搞破坏!看样子这是被辛巴他们抓住了!”
“马丁,你还是被我们抓住了!”辛巴站起身来,望向马丁,眼角眉梢浮现一股若有若无的傲然和得意之色。
然后走到叶凡身侧,一脸恭敬地躬身道:“叶国师,这是我们巴库多族人献给您的礼物!索伦族的酋长马丁!请您手刃了他!”
叶凡没有立刻动手,这种废物,根本不值得他动手,他皱眉望向张继聪道:“老张,马丁他杀了多少平民?”
“他在特拉斯制造过三起爆炸案,炸死平民52人。”
张继聪看向马丁的目光中有种淡淡的仇恨,皱眉道:“此外,他屠杀古勒克和巴库多的族人至少也有上百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凡不无责备地质问道。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索多尼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淳朴的人们,不希望看到他们被屠杀。
张继聪苦笑道:“这些恐怖袭击有的是发生在你来索多尼之前,但你来索多尼之后,立刻就开始闭关修炼,我认为这种小事,也没必要打扰你,所以,就没有向你禀告。我愿意为凭我和索普一定能抓到他,但没想到他非常擅长丛林战,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很,这期间,他又有组织了一次恐怖袭击……是我指挥失当。”
叶凡摆了摆手,道:“好了。但我们现在不是混乱蛮荒的时代,不能随便杀人了,我们已经建立了司法机关,让他们公诉和审判吧!关键是要挖出他们后面的人马!”
张继聪一愣,他知道叶凡一向是干脆爽利的性子,没想到他还会这么讲究程序,但是,他明白叶凡做的没错,现在百废待兴,一切都要步入正轨,而且要从一点一滴做起,所以,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既然叶凡如此吩咐,辛巴当然也没有任何异议,张继聪立刻叫来警卫员,要将马丁押解了下去,马丁却不服气,兀自不住挣扎,骂骂咧咧,瞪视叶凡,仇恨不已,英语和索多尼土著语夹杂在一起。
土著语叶凡听不懂,虽马丁的英语说得不太流利,但叶凡却也听得懂了,一部分是人身攻击和侮辱,此外就是辱骂叶凡是侵略者等等。
叶凡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