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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天作不合 > 天作不合 第347节
  乔苒没有说话,只揉了揉眉心。
  徐和修重情重义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此时,可不是让他插手的时候,是以她朝张解点了点头,而后淡淡道:“是吗?”
  这一句虽说语气淡淡的,其中却不乏嘲讽。
  如此明显的嘲讽听的徐和修立时生出了几丝不满:“乔大人,你还未查清楚事情真相,就将我二堂兄当做嫌疑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女孩子摇了摇头,见狱卒打开了牢门,张解走入大牢之中,才出声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说话间,只听大牢里传来一声惊呼,女孩子看着手脚被缚,一个不察被张解单膝跪压制住压在石床上无法动弹的“徐和明”,道:“你且看看这人是不是你二堂兄?”
  这话一出,徐和修立时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便冲入了大牢,而后走到“徐和明”身边蹲了下来,看了片刻之后,转向乔苒,愤怒道:“乔大人,我自己的二堂兄我会不认得?”
  甄仕远也在此时走了进来,甚至还上手在“徐和明”脸周摸了一圈,随即神色转为凝重,对乔苒道:“不像是假的啊!”
  这个难道是真的徐和明?事情如果如徐和明所说,她的推断就不成立了。
  女孩子闻言抿了抿唇,也上手在徐和明脸周摸了一圈,没有摸到任何缝隙,她脸色一白,抬头看向张解。
  张解正若有所思,对上女孩子发白的脸色,却忽地笑了,道:“此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叫人去取一盆盐水来。”
  这话才出,那个“徐和明”便脸色大变,不等他有所反应,张解忽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拍向他的下巴,而后便见一颗牙带着几丝血从口中飞了出来。
  看着牙齿裹挟的那个对在场三人来说都毫不陌生的异物,徐和修脸色微变:“牙齿藏毒?二堂兄你……”
  他再怎么头脑发热,情绪激动,却也知晓普通人哪个会在牙齿里藏毒?如他二堂兄这等寄情诗书的或许会吃饱了没事干找些花哨的事来做,可在牙齿里藏毒这种事却是绝对不会做的。
  也直到此时,他突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忍不住上手再次摸了摸“徐和明”的脸,转而疑惑道:“是我二堂兄的脸啊,这颗眼下的痣都一模一样,这人怎么会同我二堂兄长的一个样?”
  本是一句震惊的疑问,甄仕远却突地捂嘴转向一旁:长的一个样怕是因为……
  好在此时官差已经端着盐水进来了。
  张解也不多话,让官差帮忙就将那人的脸往盐水里蘸。
  一声尖叫响起,甄仕远转向乔苒。
  乔苒摊手,指了指一旁的惊恐的徐和修,道:“不是我。”
  眼见面前的“徐和明”从脸周开始如蜕皮一般,那张脸上的皮簌簌往下落。
  这情形委实是……叫人想起了民间鬼故事里拿人皮做脸的妖怪,甄仕远再也忍不住去角落里干呕了起来。
  那张人皮很快便被剥离了开来,飘浮在盐水之上,端着盐水的官差手不住地发抖。
  大理寺的官差果然是个见多识广的“行当”,这种事正常人一辈子怕是也见不到吧!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兴许也要回去做噩梦了。
  人皮下的脸并不是想象中的可怖,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乔苒的目光落到了她的颈间,那里生了两颗痣。
  至此,她推断的最后一环被扣上了。
  第558章 审讯
  “乔大人。”那女子开口,忽然笑了,“有人早告诉我要小心你,我原先是不信的,眼下却是信了。”
  人还是那个人,换了张脸,却连声音都变了。
  不同于原来徐和明低哑的声音,换了脸之后的声音十分温柔软糯,颇有几分江南女子温婉的调调。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乔苒目光落到了眼前人的脸上。
  这张脸在画像上见过很多次了,但是真正出现在眼前还是第一次。平心而论,这张脸着实算不得什么美人,五官也只是堪堪清秀,无甚出彩。可当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那只不过是清秀的五官衬着人却有股难言的韵味。
  乔苒深吸了一口气:从前只听人说过人的颜色颜与色是要分开来的,如今见到了这个女子才真正算是看明白了。
  这样的一张脸,不,不是脸,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于虞是欢这等自幼与丹青做伍,鉴美之能远超旁人的画者来说,恐怕有着非一般的吸引力吧!这也难怪这等子弟会对一个婢子如此宠爱了。
  “叫我莺歌吧!”女子淡淡的笑了笑,道,“我有很多名字,但这个名字委实是跟随我最久的了。”
  跟在虞是欢身边时她的名字就是莺歌。
  乔苒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莺歌姑娘。”
  那女子也回以一笑:“乔大人。”
  “我来问还是你自己说?”乔苒笑道。
  那女子眉眼微敛,忽地伸手捂了捂脸,道:“张天师下手还真是狠。”
  想到那颗带着血丝藏毒的牙,众人沉默了下来。
  被硬生生打掉一颗牙的感觉虽然不曾经历过,可想也知道应当是极疼的,张解确实下手快狠准,不过这女子也不是寻常人,这么痛却是一声未吭。
  张解神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我不打女人不假,不过若是对方包藏祸心就两说了。”说着他抬手捏着一颗黑色药丸,道,“这是蛊吧!”
  蛊?乔苒脸色微变,忙上前问他:“你没事吧?”
  张解笑着回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而后将那颗黑色药丸扔给伸长脖子好奇看着的甄仕远,道,“睡眠中的蛊虫就是这样的。”
  甄仕远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那颗黑色药丸,低头看向手里的黑色药丸。
  真是左看右看也未看出这药丸同虫子有什么相似之处,却居然是蛊?
  “这蛊有些特殊,沾上人体的体液便能醒。”张解神色淡淡的解释道,“譬如口服或者手上有什么伤口,这蛊虫便醒了。”
  甄仕远吓的脸色一白,忙撕下一块衣角裹住蛊虫,免得自己有个伤口什么的,让这虫子跑到自己身体里去。
  乔苒眸光沉了沉的看向那个女子,道:“原本以为莺歌姑娘也算个人物,却没想到居然会下这样的黑手。”
  那女子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有什么奇怪的?我做的不一直都是这等事吗?比不得乔大人这样的女中豪杰,”她说着顿了顿,嘴角微翘,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难怪被人这般放在心上。”
  甄仕远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下手制着那女子的张解:这女子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对自己毫不留情辣手摧花吧!
  乔苒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不错,是我糊涂了,你并非什么值得尊敬的女子,你的聪慧机敏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与害人之上。”
  “若有的选,谁又会去害人呢?”那女子淡笑了一声,目中露出几分倦色。
  乔苒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沉默了一刻,开口道,“看来莺歌姑娘是不会主动开口了。”
  那女子笑容依旧淡淡的:“乔大人知道多少不妨说来,叫我听听对不对。”
  她的意思很清楚,他们知道多少,她便应多少,至于其他的,多余的她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乔苒闻言,沉默了一刻,正要开口,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徐和修却在此时突然出声道:“你的人皮面具是几时开始准备的?”
  他正单膝跪在地上,颤着手捧着人皮面具出神。
  捏着蛊虫的甄仕远见状本能的一记哆嗦,而后就见那个自称莺歌的女子笑了起来。
  “这个么……”她笑了笑,清秀温婉的脸上现出一丝羞涩,“怎么好意思开口?”
  “怎么不好意思开口?”徐和修扬声道,目光中满是怒火,“你说便是。”
  “还是不说了吧!”那女子说着笑盈盈的看向一旁脸色沉沉的乔苒,“乔大人,你说是不是?”
  乔苒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在张解和甄仕远面前说出的推断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面对徐和修竟是说不出口。
  徐和修不疑有他,转向乔苒,道:“乔大人,你说……”
  “我来说吧!”制住莺歌的张解忽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抓着女子的手一收。
  莺歌痛地倒嘶了一声,面上却笑意不减:“张天师当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只是不知道对着乔大人是不是也一样?”
  乔苒抿了抿唇,见张解朝她微微摇了摇头,便未再多说。
  张解转而看向徐和修道:“此事我可以告诉你,只是和修你要有心理准备。”
  徐和修脸色“唰”地一白,一瞬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本能的脱口而出:“你说!”
  张解道:“阙楼里有几具不辨面貌的尸体,其中一具被剥了皮……”
  “什么?”徐和修闻言当即脸色大变,双目一下子转为赤红,“你……”
  甄仕远看向还被他勾在手中的人皮面具,转过头去,却在此时,忽听“噗通”一声,他忙转头去看,却见不知什么时候,牢外的两个官差已经蹲下身将徐和修抬起来了。
  其中一个方才伸手劈昏徐和修的官差面色讪讪,紧张的看向乔苒,道:“乔……乔大人,我没做错吧!”
  方才看到乔大人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想也没想便上前动手了,直到徐大人应声倒地,才记起自己做了什么,是以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乔苒夸了他一声,道:“没有,你做的很好。”
  是吗?官差却仍然慌张不已,下意识的看向甄仕远。
  方才没什么感觉,脑子一热就动手了,待到动完手了,细想却越想越害怕。
  这可是徐大人,他胆肥了么?居然把徐大人给打了。
  甄仕远干咳了一声,看向那神情慌张的官差,心道刚才打时没见你慌张,打完倒知道害怕了?
  不过,既然是那丫头授意的,打就打了吧!
  反正她手里有那块如朕亲临的牌子,能去闯回元坊的密室,吃谢家的饭,打一打徐家的小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打都打了,还能倒回去不成?
  若是徐和修要实在计较,那就让她举着牌子说是“陛下让打的”不就没事了?
  这般想着,甄仕远朝那官差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把徐和修抬下去。
  平素里倒是瞧不出这徐家小子居然是个胆小的,方才那一声尖叫他还以为是姓乔的丫头发出来的呢!
  在这大理寺当差,怎么能胆小?
  把徐和修抬走之后,乔苒再次将目光落到了莺歌的身上。
  “你的目的是为了离间大楚与吐蕃的盟约吧!”她道。
  莺歌笑看着她,算是默认了。
  乔苒默了默又道:“你们的计划应该很早就开始了,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三年前吐蕃王位之争也是你们计划之中的事,包括眼下如今的吐蕃王意外出事,以致吐蕃内乱。”
  莺歌依旧笑着没有反驳。
  “你呆在虞是欢身边是想借他让此事与他身遭那些权贵子弟有牵扯,对不对?”
  莺歌垂眸:“乔大人你真是厉害,什么都猜到了。”
  乔苒道:“你让虞是欢将你女扮男装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摸清楚他周围的动向,大族之中总有不成器或不理事的子弟,可在外人看来,不管这些人理事不理事,既然是占了这个姓,做下的事便需要家族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