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琴一惊,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瞎公,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问:“他们不会想着把春枝嫁给陈三他们谁吧?”
瞎公虽然已经把柳玉琴当大人看了,但在听到她说嫁这个字时,还是很有点无法接受, 连忙斥喝道:“大姑娘,说可不能乱说。你小小年纪, 要是别人听到你说什么嫁不嫁的话, 会惹出一些闲言闲语的。这可不是姑娘家该说的话。”
柳玉琴愣了片刻,才笑道:“好啦,好啦, 我以后不说了。”她这也是忘记了, 现在是古代, 嫁人这种话, 可不是小姑娘家能说的话呢。
“嫁是不可能的。”瞎公心里冷笑道,嘴上却说:“也不一定是这个意思, 就是怕她得罪了贵人嘛。毕竟柳家与贵人关系亲近一些, 到时候真有了什么事,还不得拉你出来说话啊。”他故意把贵人两字点出来,让柳玉琴也和叶子他们保持点距离。和村里人一样,称呼他们贵人,而不是象以前一样直呼名字甚至叫什么陈三哥, 免得村里人怀疑到什么。
柳玉琴再一次感谢以前陈三他们来找自己, 村里人不知道, 也没有人知道她与陈三等人交情还不错,回头还得再和两个弟弟说说,不让他们无意间说出自己早就认识陈三他们了。还有小黑也不能让外人知道是陈三送过来的。
“小黑真是不好搞。春枝姐肯定会经常过来的。”柳玉琴烦恼起来了。别的都好说,构吉柳祥基本没和村里孩子来往过,而且他们也听姐姐的话,但小黑再聪明也条狗啊。要是以后春枝天天来,见到小黑肯定怀疑的。小黑养得实在太好了,而且还吃着陈三送来的肉干。
明明日子很安静的,看样子,安静不了多久了。这真是双刃剑啊,叶子他们能随便来柳家了,好处有,坏处也随之而来。
柳玉琴其实蛮喜欢这种安静的生活。在这里,她发现自己心非常平静,日子过得很佛系。没有了以前的那些烦燥不安,就好象得到了升华一样。她很享受这种生活,就是稍微穷了点儿。但有得吃有得喝,只是累了点苦了点,也不算什么。
她早就过了不劳而获爱做梦的年纪,这些都是她很能接受的。但是,牛春枝如果天天缠着她,叶子他们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和她随随便便来往了。再者,牛春枝在的时候,大家还得故意装成另一副样子相处,多别扭啊。
瞎公也明白她的意思,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那孩子心眼子太多,你就少理会她。”
牛春枝非得要缠着柳玉琴,也不能把她赶走,不让她来柳家。牛春枝说来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她虽然也要干很多活,毕竟不是主要劳动力,还是很有闲功夫还烦柳玉琴的。反而柳玉琴不能给她脸色看,也不好拒绝她,只要她不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
柳玉琴想了想,说:“陈三他们不是要在村里挑人手吗?不如干脆就让他们把春枝姐带走算了。”
“现在也不晓得他们要什么人啊,她就是过去,最多也就能当个粗使丫头。”瞎公又说。不是他瞧不起牛春枝,而是陈三他们非富即贵,既便是挑下人,也不可能什么人也要的。
“无所谓的,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可能惹出什么大事情来,陈三还能对付不了这种事情。”柳玉琴倒是很有信心,牛春枝翻不出什么浪来。
毕竟不一个十多岁的正宗小村姑,眼力劲也就那么大。这一顿饭的功夫,她还是仔细观察过牛春枝,觉得她性子比较直,也算是个勤劳能干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有些小心思,有些虚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村长夫妻的心思,她无法得知。
瞎公点了点头说:“也对。就是她爹娘有什么想头,也没那么容易就达成的。咱们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先看着吧。”
“对了,村长说了陈三他们是什么来历了吗?”柳玉琴又问。
瞎公却摇了摇头,又看了她一眼,说:“村长的意思,半山山庄存在已久,没什么坏名在外。”他有点搞不准,柳玉琴打听这个有什么意图。
“就这样?”柳玉琴失望地说。她心里还是希望能搞清楚陈三一伙人的身份背景。
“恩,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半山山庄,不过却能肯定庄子里的人不是恶人。我听他那意思,还是能从山庄里得到些好处的。”瞎公又说。
柳玉琴没有打听到陈三他们的任何有用信息,见瞎公也完全不知情,就不再追问了,反倒是瞎公又说:“咱们也不必想太多,还象前面那样就行了。”
“恩。”柳玉琴点点头,确实,什么事也不由她说了算。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处。
而此时的叶子依旧还在奋笔疾书。他已经记录下了很多事情与人物,眼下也顾不上整理全部一古脑的先装在小箱子里上了锁。
阿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见他这么用功,只得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他,而且每每叶子一写完,他就过来帮着把东西收拾好,生怕被谁看到了一星半点。其实就叶子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捶子的记法,真有人拿到他的记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子的脑子里涌出无数的往事,一开始他只记大事与大人物,后来又想到,很多事情不可能由大人物自己亲自完成,反倒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有更多的下手机会。还有那些看似寻常的小事,也不一定就没关联。
于是,他干脆把那些大大小小自己能记得的事,各样呈出不穷的人马等等,都记下来了。这是个盘大的工程,他眼下也无法历清,完全是记起什么事什么人,就先写下来再说。他觉得把这些全部记下来,再仔细核对,总能从中找出就蛛丝马迹,把那些淹没了的罪证寻出来。
如此,五天之后,陈三终于忍不住了,隔着书房的窗户问:“叶子,你搞什么鬼呢。”
正好叶子停下了笔,他脑袋都在疼了,这几天耗费了太多精力,听到他的问话,干脆把他叫进来了。
陈三见到那一堆的写满了字的纸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说:“你这是在用什么功呢,写了这么多文章。”
叶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说:“什么文章啊,我只是把我出事那之前的事情都记下来了。”
“你记这个干什么?”陈三惊讶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啊?”叶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陈三沉吟片刻,严肃地说:“你是想找出些疑点?”
叶子点了点头。
陈三又说:“现在恐怕已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就算有,也早就让人抹平了。而且你现在也不能出手去查什么啊。”
叶子冷笑了几声,说:“我现在当然不能怎么样,可是我能先记下这笔帐啊。得趁我还记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一遍,以后找机会再慢慢查。”京城他已经完全没有人手可用了,而且只怕还有不少人都盯着自己,他哪里敢轻举妄动。他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陈三这才松了口气,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养好身体,再慢慢训练出一些得用的人手来,其他的事,还是先别想太多了。”叶子想报仇,这可不是件简单事,得从长计议,搞不好还不能报仇。他可不想叶子现在打草惊蛇,反倒让自己又陷入危险之中了。
叶子很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连忙转移了话题,“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对了,这几日你去牛家湾收菜,有什么收获?”
“怎么说呢,牛家湾的人大多数也不敢和我说什么话,一看都是些老实的穷庄户人家,偶有一两个话多点胆子大点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凑近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柳姑娘那边倒是有点变化了。”
“什么变化?”叶子惊讶地问道。
“村长家的女儿□□枝的,听说以前和柳姑娘关系还不错,这几日总是去柳家呢。估计是想从柳家身上扯上我们,得到点好处吧。”陈三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的,虽然他们和柳家装成不认识,但明显的他更加看重柳家,村里的人有些小心思也正常。
“关系好,以前没听柳姑娘提起过啊?”叶子反问道。柳玉琴基本不与村里人来往,整天就带着两个弟弟在自己家里干活,根本就没提起过和谁是朋友,有交情。他们去了柳家多次,也没遇上村里人去过柳家,他才不相信两人关系真不错呢。
“因为她老跟着柳姑娘,我和柳姑娘也没机会说话。不过瞎公倒是提醒过我,说这位春枝姑娘就是在我们大张旗鼓出现在牛家湾后,才来和柳姑娘套近乎的。”陈三又说。
叶子明白地点了点头,说:“这显然是临时抱佛脚呢。”
“可不是,幸好我们没让他们知道,我们早就认识柳家的人了。”陈三也说。
“那□□枝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子又问。
“她才十三岁,就是个普通的小村姑,没发现什么过人之处。”陈三回答道。牛春枝其实也不敢往他跟前凑。两人连话都没说过。
“十三岁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乡户人家不都成亲早吗?她还没订亲?”叶子又问。
“因为她是最小的孩子,村长夫妻对这个小女儿很疼爱,早早就放出口风,要多在家里养几年再嫁人呢。”陈三笑道,说是多养几年,十六岁的女孩儿要是再不订亲,就成老姑娘了,白白要惹人说三道四了。他就不相信牛村子能把小女儿留到十七八岁再说人家。
叶子也笑了笑,说:“村长这人还野心不小啊,难不成还指望小女儿能嫁个富贵人家?”
“那可说不定,听瞎公说,这位春枝姑娘可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呢。”陈三笑道。
“一枝花?很漂亮吗?”叶子不由地好奇起来,他见过的美人可多了,但美人的下场多半不好。特别是穷人家的美人,那下场就更加可怜了。
“我倒是没看出她有多漂亮,不过硬要评价的话,她确实比一般村姑要好看些,长得还蛮白净,咋一看还有两分姿色,不能细看,细看就是个普通的村姑。不过要是好好调0教一翻,也能算是个美人吧。”陈三又说。人美不美,除了皮相之外,气质也很重要。春枝想要成为一个美人,还得经过一翻脱胎换骨般地改造呢。
叶子沉思片刻,才说:“你好好观察观察她,再找机会和柳姑娘了解一下这姑娘的为人,我们现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她还真能当大用呢。”
陈三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的。你不说,我也得有点动作了。”
他可不喜欢每次去柳家,牛春枝就在一边,搞得他和柳玉琴连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简直让他烦死了。柳玉琴更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她知道柳家和陈三早前就认识了。为了怕柳吉柳祥和小黑露陷,柳玉琴每次都得让他俩带着小黑出去玩。
牛春枝根本就没发现小黑的异常。毕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而且她还怕狗,不敢接近也不敢多看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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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干脆把周日称为家务劳动日了,今天花了大半天搞卫生,光是洗个蚊帐,就把让我差点儿累死了。
蚊帐挂了好长时间,今天发勤快拆下来洗,真心脏啊。不敢放洗衣机,怕把洗衣机都洗脏了,只能手洗。然后,我手搓脚踩,足足洗了十遍,才勉强洗干净了。还有窗帘,不敢动手,灰尘真多,简直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