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泰康，这皇宫待得不高兴，不如和老头子去游历天下如何？”
泰康公主瞬间愣住了。
她不是惊讶南阳王老殿下突然向她提出这番建议来。
而是惊讶于南阳王老殿下是如何看透了她的心思的。
刚刚，她是真的有想脱离皇室，游历天下的心思的。
只是没想到过要和南阳王老殿下一起出去游历……
“老殿下，公主殿下毕竟是公主殿下，就是她有这个心思，太后娘娘那边定也是不愿意的。”顾朗惊讶之余后，淡淡出声。
姜初月也回了神，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王爷。
似乎在他那里，真的是百无禁忌啊。
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皇室中还藏了这么一位，也当真很是有意思。
不过，她听到顾朗出身提醒，也看了一眼过去，她听得出来，她家夫君似乎并不反对。
当然，太后娘娘如今身边就这么一位亲生女儿陪着，肯定不同意南阳王老殿下这个提议的。
泰康公主心里蠢蠢欲动，正要说话，南阳王老殿下却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大手一挥，“无妨，要是小泰康自己愿意，老头子我去和太后娘娘说。”
顾朗目光一动，便不再说话了。
姜初月看了一眼泰康公主，见她脸上隐隐有几分激动，知道这事儿怕是能成。
这是皇家人的事，也是泰康公主自己的选择，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左相大人，若是泰康愿意，朝堂上会有人反对么？”泰康公主看向了顾朗。
顾朗淡淡开口，“朝堂上肯定有大臣反对。”
泰康公主沉默了。
倒是南阳王老殿下哈哈一笑，“这算是什么事？小泰康你大可不必管那些迂腐之人的想法。有老头子带着你，谁敢对你下黑手不成？”
顾朗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南阳王老殿下。
他说这话算是一种承诺了。
既然泰康公主自己有意，这皇家人的事，顾朗也无所谓。
横竖泰康公主是无法左右朝局的。
一曲戏罢，下面喝彩声打赏声不绝，顾朗拉起姜初月的手，站了起来。
然后客气的和南阳王老殿下和泰康公主道别。
泰康公主显然还愿意和南阳王老殿下多聊几句，或者说她是不想回宫吧，她并没有起身。
出了茶园子，街上依然喧哗热闹。
顾朗抬头看了一下夜空，姜初月也跟着抬头，轻轻说了一句，“咱们该回家了啊。”
顾朗“嗯”了一声，握紧了她的左手，“等下回我再带娘子出来逛夜市。”
姜初月微微一笑，说了声：“好”。
上了马车后，姜初月也觉得有些累了，将头靠在了顾朗的肩膀上，低声一叹，“哪里想到今日会遇到泰康公主殿下和南阳王老殿下……”
顾朗点头，轻声道：“是有些巧了。”
姜初月顺势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说南阳王老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顾朗知道她问的是南阳王老殿下为何要突然提出要带泰康公主出宫游历的事。
他眸光轻轻一闪，接着垂下眸子，在姜初月的额间亲了一口，低声道：“怕是他想要借机掣肘太后娘娘。”
“这又是为何？太后娘娘那边不是很平静？”姜初月将背脊略挺直了些，语气也沉重起来。
顾朗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南阳王老殿下是不放心太后娘娘了？
不过，这太后娘娘也确实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她是先帝发妻，和先帝又还有嫡长子在世，就算现在再低调平静，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南阳王老殿下想是查到了什么。”顾朗声音更低了，语气也有几分沉重。
姜初月想了想，突然笑道：“南阳王老殿下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也真是不怕忌讳。”
顾朗很是认可姜初月的看法，点头道：“是，老殿下确实有些不顾忌讳了。”
“若说太后娘娘日后的态度难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大皇子不靠谱，大皇子总会有儿子。”顿了顿，姜初月又道：“可南阳王老殿下那一脉也是枝繁叶茂的，难道他真的没别的心思？”
顾朗听着姜初月这番话，倒是认真起来，“难说！”
不管是太后娘娘，还是突然冒出来见他的南阳王老殿下，都难说。
不过眼下，他掌控朝政的日子里，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心思，都得给他好好憋着！
“我看，有夫君在的时候，他们应该会忍着。后面的事情，后面再看罢。”姜初月想想，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也不想顾朗思虑太过，“你也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是了。”
顾朗笑着点点头。
不过么，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的。
只是以前没有去防备南阳王老殿下，如今他冒出来了，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即便他今日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站在这国家和百姓的立场上说的。
即便那位老殿下看上去没有丝毫野心，但能在几位帝皇的眼皮子底下活的这么轻松自在，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是皇室中难得的狠角色了。
真要查的话，查他的孙子辈和曾孙辈就够了。
这些他自然不会细细和姜初月说了，怕她担忧。
两日后，顾朗回府后告诉姜初月，泰康公主出宫了。
姜初月也并没有太过惊讶，随口就道：“看来南阳王老殿下和太后娘娘谈好了交易了。”
顾朗走过去，将她轻轻圈在怀里，笑道：“娘子料事如神。”
姜初月转头嗔了他一眼，“我这叫什么料事如神？”接着又随口问道：“你这两日可是派人好好查了南阳王老殿下？”
顾朗脸色一正，俊脸也严肃起来，“查了。”
“如何？”姜初月问。
“没查到什么。”顾朗回答的言简意赅。
姜初月倒是觉得这很不寻常了，“什么都没查到，倒是更让人不安。”
“娘子说的是。”顾朗眼里有了几分厉色，“南阳王老殿下的后代不该每一个都那么平庸才是。”
姜初月听着心中一跳，也有了几分不安，“南阳王老殿下看着可不是平庸之辈啊！若说他自己没有所图也有可能，可他的后代……”
后面的话，她也不想说下去了。
抬头看着顾朗的眼神中就带着几分担忧。